丁五味打开窗子,一个奇怪的叫卖声透过窗子传到了楼上。
“卖现宰的活龙肉!谁要买现宰的活龙肉?卖龙肉!”
“卖龙肉的!”丁五味叫住她。“龙肉在哪儿啊?在哪儿?”
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见过各种招摇撞骗的,还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的,竟然还卖龙肉,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真龙啊。
丁五味的问话把沐凤岚一同吸引了过去。沐凤岚好奇地看着丁五味那里。这可真是奇怪,世上有无真龙都无法考证,竟然还有人卖龙肉,还是现宰的活龙肉。她倒想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如此扯谎。想着,沐凤岚便起身走了过去。看到那卖龙肉之人时,沐凤岚却大吃一惊,那是……画中人,也就是司马玉龙的母亲!
“我卖的可是现宰的活龙肉,你要是存心想买,请跟我到屠龙潭去。我现捕现宰一头活龙卖给你。”
曾听闻太后秀外慧中,贤良淑德,更是一位不会武功的柔弱女子,哪里来的本事能宰活龙,这太后好生奇怪。沐凤岚皱着眉头看着她。
“天佑哥哥,你来看。”沐凤岚眼睛一眨不眨地着那位妇人。
“怎么了?”司马玉龙摇着扇子走过来,然而在瞥到那位妇人时,也一下子就呆在那里。那是,母后!
“卖龙肉——”那妇人不再理丁五味,又开始叫卖起来。
“母后?”司马玉龙呆呆地低喃出声。
“什么?”丁五味没听清楚,疑惑地看着他。
“这个女人,我好像在哪儿见过。”李环也走了过来,看着那位妇人,只觉有些许面熟,却不知究竟在何处见过。
司马玉龙顾不得其他,立即下楼追了出去。
“诶?天佑哥哥!”见司马玉龙离开,沐凤岚也立即跟上他。
“卖龙肉了——现宰的活龙肉!”那妇人一边吆喝着,一边向前走。司马玉龙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追着她。
司马玉龙和沐凤岚一直追到屠龙潭,才在潭边的一座凉亭里看到了那个卖龙肉的妇人。
她面对潭水,一直吆喝着,可不知为何,沐凤岚却觉得,她的背影尤显得悲凉,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绝望。
司马玉龙见到她,十分激动地跑了过去。沐凤岚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心情有些复杂,她的父亲,当年就是为了保护这位太后而死,可是这位太后,最终还是失踪了十五年。
司马玉龙站在那妇人身后,小心翼翼地叫了声:“母后。”
他怕,他怕眼前的母后是他的错觉,又是他未做完的一场梦,从八岁分别到现在,他曾无数次梦到过母后,梦到她温柔的笑容,慈爱的眼神,她就搂着他,柔声哄他入睡。可醒来时,偌大的宫廷里,却只有自己一人。昔日一家三口的快乐荡然无存。每当那个时候,他都是孤独的,无助的。
那夫人转过身来,眼里是无尽的痛楚。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司马玉龙的眼里也已经噙满了泪水。真的,真的是他的母后!
“母后,您真的是母后!”
“你,你是谁?”那妇人似是茫然地看着司马玉龙。
“母后,我是龙儿,您不认得我了吗?母后!”司马玉龙的声音里带着哽咽。
“龙儿?”
“是我!”司马玉龙激动地应了一声。
“龙儿!你是龙儿,你是玉龙。”那妇人看着司马玉龙,强忍着自己的眼泪。
沐凤岚走过来,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侧过身子看着一汪潭水,不去看他们母子重逢。
娘亲,我也好想您啊。
“我的龙儿?”那妇人看着司马玉龙,不辨悲喜。
“是,我是龙儿!我是龙儿!母后!”
司马玉龙一把抱住自己的母后,她是真的,不再是自己的幻想与梦境。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母后。
“母后!我是龙儿啊!”司马玉龙早已泪流满面,“母后,我好想你啊!”
那妇人满目悲凉,也不知在想什么。
“母后,母后,我想你想得好苦啊!”司马玉龙紧紧地抱着自己的母后,诉说自己的无尽思念。
“我也想你。”那妇人一字一句地回应他,“可惜你我缘尽于此。”那妇人半是绝望半是坚定,接着,就从袖中拔出伪装好的短剑。
“你干什么!”沐凤岚转过身来,就看到那妇人拿着一把短剑,欲要刺向司马玉龙,连忙放了一枚暗器打开那把短剑,那妇人也由此放开了司马玉龙。
沐凤岚拉过司马玉龙,警惕地看着那妇人。
“岚儿,她是母后!”司马玉龙说着又要过去。
“她不是你的母后。”沐凤岚沉声说道。
“不,她是我母后,母后。”司马玉龙满是希冀地看向那妇人。
“她说的没错,我不是你的母后。不是你的母亲!”那妇人一脸痛苦,挣扎着说出实情。
“母后!”司马玉龙不明白,她为何要否认?明明她就是他的母后啊!
那妇人面对着他们,一把撕下了脸上的面皮,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两人面前。
“贾凤?”两人不约而同地说出了她的名字。
那女子拿着短剑对准他们,泪水已经落下,声音里满是痛苦:“我叫白珊珊,贾凤只是我的化名。司马玉龙,我本该杀了你,可是,我下不了手。因为我亲眼所见的你,温和善良,与我所听见某人对你的恶评迥然不同。我不知道该相信自己所看见的。我只求你放了我爹,放了我爹,我求求你!”
司马玉龙和沐凤岚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双方眼中的不解。据沐凤岚所知,国主复位之初,不是已经大赦天下,至今尚未抓捕一人?
“你爹是?”
“我爹……”白珊珊刚要说出来,就被打断。
“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