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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乐

诛心美人劫

身穿紫衣的男人姿态慵懒的靠坐在椅背上继续观战,神情不见喜怒,一双狭长凤眸略显睡态惺忪,黑皮质的窄袖紧紧的扣着手腕,白里微微透青的手背被光照的分外惹眼,骨节分明的长指捏着青玉酒杯拨动, 唇角微勾的笑意尽显风流,而那男人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骑射场上骑着高头大马挽弓搭箭、尽显英姿的美人。

骑射场上黑雾弥漫,竭力奔跑的鬼影逐渐稀少,凝烟骑着高头大马,一手拉缰绳,一手持弯弓,鞭策着身下枣红色骏马而行,眸光直射那抹怨灵,抬手甩下缰绳,将那黑色长箭挽住,纤细素指轻轻搭在弩弦,猛的一铮,一轮弧度再次放出,直击鬼靶,正中心脉。

不过两盏茶的功夫,骑射场上怨灵鬼影全数被灭。

凝烟与拉维娅相继将马掉头转弯而行,马蹄踏着黄沙跃身而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停在了众人跟前,抬手将弓弩扔给了侍婢,再次转弯向侧方分别退去。

凝烟与拉维娅眸光碰撞,拉维娅微微勾唇,面露赞赏之色,凝烟依旧神情淡漠,待到骑射场上宽大红鼓被人敲响之际时又猛的抬手,一道莹蓝色光芒骤然而现,瞬间化作一把人形高的黑色弓弩,通身漆黑,弓身柄头中央锢着黑色皮质垫,两端缠着软白狐裘。

拉维娅抬手一挥,扬手变出一把半个人形高的黄褐色弓弩,二人同时拉紧弓弦,挽弓搭箭,目视箭靶皆为对方。待到鼓声三响而发,拉维娅猛的抬手一铮弓弦,黑色弧度直直的朝凝烟这边射来,凝烟抬脚脱离铁蹬,扬腿快速划起幅度将那长箭给踢了回去,啪嗒的一声打在了远处轻悬在红鼓边的铜锣上,锋利的箭头划过铜锣荡起一阵刺耳清响,震得连那铜锣都晃动了三两下,凝烟指尖微微拨动着弩弦,又猛的纵身跃起站于马首,浅蓝色薄纱裙摆被风荡的微微扬起,眸光直逼拉维娅,掌中不断的蓄力,拉着弩弦使劲朝后一拽,铿的一声将那黑箭一发而过,黑影划破空风疾驰而过,拉维娅拽着缰绳欲偏头躲过,却见那黑影自她脸边一擦而过,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白嫩的脸颊顿时变得绯红,渗出了颗颗血珠。

拉维娅不由得瞳孔紧缩,伸手捂住了微微泛痛的脸颊,凝烟再次搭弓放箭,拉维娅眸光微闪,连忙放下了手,抬手拉弓搭弦射出长箭,两抹细长的黑影弧度相擦而过,直逼两处。

凝烟微微仰身朝后倾去,抬手将那支黑箭紧紧捏住,继而便将身子站直稳稳立于马首,将手中长箭朝着拉维娅的方向抛了出去,拉维娅微微仰身偏过,分别握住两支长箭在马背上坐直。

紫衣男人微微勾唇,轻轻后仰着靠在椅背,双腿膝盖微微交搭着,满身桀骜之气中融着极为淡漠的疏涼,骨节分明的长指轻轻悬搭在金漆扶手上,骨节微突,用指腹摩挲着冰凉的扶手,慵懒的目光朝着凝烟的方向一视而过,捏着青玉酒杯仰头灌了一口醇香酒液。

季逸轩站在略显拥挤的众魔群中,眸光从未离开过凝烟的身影,见凝烟所势为上心中稍安了几分。

拉维娅被惹的怒火连连,抬手往那弓弩上搭好三支长箭,紧抿着唇不言不语,集满腔热火于手中力道,砰砰砰的射出了三支长箭。

季逸轩眸光微慌,随着黑影弧度的方向望去,却见凝烟微微弯腰扶着马首倒悬着连翻两个空中跟头,将那长箭分别踢了回去,又猛的纵身跃于空中,抬手将那人形高的黑色弓弩抛了出去,抬脚勾住弩身,纤细的五指捏着长箭搭好在弦上,单脚微微踏着碎步在空中倒退,又突然将那弓弩一横,空中荡起薄青色淡光涟漪,铮出了利刃弧度,恍若疾驰狂风袭去。

拉维娅不甘示弱,快速从马身旁挂着的箭筒中抽出五支黑色长箭,抬脚踏起立于马鞍之上,放出长箭。

黑影弧度纵身交错,观战的众魔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纷纷期待着究竟何人为胜者,谁又为败者。

凝烟偏头躲过黑色箭影,抬手勒紧弓驽,弓弩中骤然闪现出一支水光莹蓝色长箭,通身为透蓝色,明晃晃的分外惹眼,炫白利刃的箭头划破空中寂静一射即发,拉维娅抬腿一横按住马鞍将身子向后仰去,而那抹透蓝色箭影划过她的墨青色衣裳,勾出了几缕绒绸丝线,又以轻轻转弯的弧度戳破了由额饰挂着的盖纱,随风悬摆而落,拉维娅眸中略显不悦之色,轻抿薄唇,仰身在马鞍之上坐稳,抬脚蹬住铁蹬。

凝烟抬脚脱离弩身,又猛的将手中弓弩一横,从中而落时又猛的勾住抬腿勾住马鞍再次稳坐于高头大马之上,抬手一抛将那人形高的弓弩扔了下去,顺势拿过短弓搭好箭弦,单手持着缰绳与拉维娅相继朝着骑射场的那头骑马而去。

夜韶月望了一眼骤然离去的二人,又与待在旁侧的谭悦儿颔首轻笑,藏在裙袖内的手微微一扬亮起一道薄雾黑光,瞬间化作一把羽扇。夜韶月在确定那紫衣男人不会注意时挥起手中墨羽扇,空中顿时荡起一阵隐形涟漪,与此同时,凝烟与拉薇娅骑着的骏马轻轻哞叫,马腿向前一跌惊得马背上的两人向前仰去,又突然如受了惊一般在骑射场上发了疯一般的横冲直撞。

“不好!马受惊了!”嬉笑观战的楚枫倏地僵住了笑意,拔腿便朝着骑射场上跑去,竭声喊道:“阿烟,快下马!”

骑射场上顿时乱作一团,受了惊的马儿依旧不肯止蹄,马蹄所踏之处黄沙四溅,略微遮住了众魔的视线,随着拉维娅而来的那几名外邦使臣纷纷想要上前阻止自家公主骑着的那匹受了惊的马,季逸轩慌里慌张的挤出了人群,便欲去拦马救下凝烟。

夜韶月与谭悦儿相视轻笑,双手环臂的站在那里漠视着眼前慌乱的众魔,除此之外较为冷静的便是那靠坐在座椅上的紫衣男人,长指微勾把盏香茗,那张生得极其妖孽的脸上并无半点惊慌之色,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倒是为其添了几分散淡的薄情味。

一道黑色魅影伴随着淡淡的薄雾骤然现于季江夜身旁,朝着季江夜颔首行礼,又偏头瞧了一眼骑射场上的乱象,拱手道:“主子不打算出手相救吗?”

“救谁?独孤凝烟?”季江夜轻轻仰起身脱离椅背,微微抬眸,似笑非笑的望了一眼泠弦歌,被醇酒熏染过的嗓音略带微哑懒倦,“若是她连一匹受了惊的马儿都制服不了,又如何能配得上做本座的枕边人?”

泠弦歌轻轻颔首,道:“此事莫非为主子一手策划?”

季江夜的眉眼间绕着几分深邃淡漠,漆黑的眸光稍稍裹夹着冷意,唇角翘起微扬的弧度,拨动着青玉酒杯的指尖微微一顿,道:”带来这场灾难的,是妒火。”

坐在马鞍之上的凝烟死死的蹬着铁蹬,抬手勒紧缰绳想要迫使它止蹄,身下枣红色高头大马呼哧呼哧的喘着鼻息,依旧在骑射场上横冲直撞,接二连三的撞倒了想要上前阻拦的魔卫,沙石土地上横七八歪的躺着低低呻吟的人,季逸轩抬手拔过一名魔卫腰间别着的长剑,与楚枫相视一眼,便欲合力救下凝烟。

凝烟坐在马背上摇摇欲坠,眼前一阵眩晕, 又猛的在慌乱之中勒住马颈向后扳,抬手将弓驽撂下,捏着长箭照着骏马的眼瞳锥了下去,不断的朝里剜,温热的鲜血逐渐蔓延,受了惊的马儿痛得躁动起来,凝烟猛的将那长箭给拔了出来扔掉,又抬手挥出一把短刀,将那刀刃一横,照着马颈就是一刀,骏马顿时狂躁起来,不断的晃动的身躯,凝烟一时不未拉缰绳,砰的一声被摔下了马,那骏马扬起马蹄便欲朝她踢去。

楚枫空手幻化出一根缰绳,朝季逸轩那边一甩,季逸轩连忙伸手拽住,朝前竭力奔跑想要跃上马背勾住马颈,骏马扬起马蹄狠狠的踏在地上,荡起一阵黄沙,还未等季逸轩动手,凝烟便一脚蹬在它的颈前,扬手就朝着马首锥了下去,仰身从地面站起,将那短刀拔了出来,反反复复的照着它捅刀子,鲜血喷涌而出,溅在了她的衣襟上,凝烟抬手勾住马颈翻身上马,不由分说的就拉着缰绳往后拽,马身扬蹄崛起,哞叫声极大,凝烟抬腿从马背上仰身站直,纵身跃在空中一把拉过缰绳给抛了过去,勾准马颈就往后拽,骏马砰的一声跌倒在地,有气无力地喘着鼻息,腹下血渍迅速扩张蔓延,反反复复的张眸阖眸。

凝烟抬手甩下缰绳,微微侧身望了一眼另一匹驮着拉维娅四处横撞的骏马,以轻功踏起空中碎步朝那边飞去,倏地,在距离最近之际一挥手臂搭在她的腰上,向后一揽勾住了拉维娅的腰将她从马身上带了下来,单手搂着她相当轻快的落在了众魔身旁,松开了她的腰肢,抬手挥出一道灵力朝着那边一劈,荡起一阵疾驰狂风,那横冲直撞的骏马砰的一声被灵力撞倒在地,身下源源不断的淌着血渍,风云起,风波伏。

季逸轩有些疑惑的瞧着凝烟,却见楚枫甩了甩袖䙓自他身旁停下,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侯爷莫吃惊,因为这就是独孤凝烟啊,声名显赫的独孤世家二小姐。”

拉维娅朱唇微颤,微微抬起一双水盈盈的眸子望了望凝烟,发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随手相救。”凝烟神情淡漠,忽然勾了勾唇,突然向前挪动了一步,拉维娅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凝烟却朝着拉维娅步步紧逼,倏地,身躯微微一倾,伏在她的耳畔,声音携䒥着勾人的舒懒调笑,在她耳边轻飘飘的落了一句:“做不了我的情敌,那就做我妹妹吧。”

拉维娅敛着眼眸有些愣神,回神之际却见那抹穿着浅蓝色薄纱衣的美人扬长离去,张扬又疏冷。

季江夜挑唇一笑,将青玉酒杯随手递给了泠弦歌,起身缓步越过众魔,朝着凝烟的背影喊道:“小丫头。”

那人的声音懒散又暧昧,一如既往的带着几分低哑魅惑的勾人意味,凝烟脚步猛的一顿,未曾转身也未曾应声,抬手一摆被风吹乱的薄纱袖身,用指尖将那薄纱捋顺,骤然离去。

***

季江夜今夜歇在极乐殿,两名近侍携着六名侍婢端着酒盏果盘和熏香炉进殿打理琐事,待入殿中后便是依稀散开,或是整理果盘长案,亦或是更换熏香。

一名容貌俊俏的青衣侍女端着摆放窄身酒壶的银盏缓步走至长案边蹲了下来,偏头望了一眼旁人,见无人留意她时便微微侧身抬起宽大的袖身遮住了众人的视线,纤细的指尖轻轻一按扣环给松动了下来,有相当迅速的从袖口内掏出一只精致的小玉瓶,轻抖着将药末撒了进去,继而便摇着窄身酒壶将其药粉与醇酒融合,又相当轻巧的将那窄身酒壶摆正,淡淡一笑,起身捏住空玉瓶颔首走出了殿外。

青衣侍女踏出了殿门后,周遭迅速扩散出一阵青雾,那张脸又迅速换了一番容貌,衣裳也是相继化作了异域服饰,朝着四处张望了两眼,便快速离去。

殿外的环廊处骤然而现一抹随风而来的黑影,那人望了一眼远去的侍女,又手拨开了那处镂花遮窗,幽幽眸光朝着殿内望去,在那案上窄壶上留意两眼后不屑一笑,旋极化风而去,踪迹隐蔽。

弧月挂于天穹的夜色极美,恍若浓墨中透着星星点点的白渍,院中各殿晃着明亮的光晕,池水激荡,金尾鱼欢快畅游水底,池上倒映着冷月光影咕嘟咕嘟的冒着水泡,火烈鸟栖停在院中海棠树枝头闭目养神,时不时的有侍婢妖娘与客卿散步院中。

两名近身女御侍跟在季江夜身后相继步入烛影高照的极乐殿,季江夜淡淡的瞟了一眼殿中内景,继而便转身绕过黑檀长案偏坐了下来,那两名近身女御侍又相继绕过长䅁跪坐在季江夜身旁两侧,抬手便欲拿过案上窄身银壶想要为其斟酒,季江夜微微抬眸,冷冽的眸光令人心生畏惧,那两名妖娘便迅速打消了念头,起身朝着他盈盈一拜,相继踏出殿外。

殿中烛影轻颤,薄薄的明黄色光晕映衬着冰凉的紫色衣角,季江夜掀了掀眼皮,鸦黑色睫羽轻敛稍稍遮住了狭长凤眸,修长的指尖捏着银色酒盏轻晃,慵懒姿态中透着漫不经心之意,又平添了几分冷淡。

季江夜眸色疏冷,抬手将那银色酒盏随手一抛,捏住窄身银壶的扶柄端起,抬臂将那窄身银壶朝上一掂,身躯微仰,一手扶着软垫,相当惬意的灌着醇酒,遗漏的几滴莹莹水珠打湿了绛紫色衣襟,浓香缭绕。

小半壶酒灌入腹中熏陶了几分醉意,季江夜将举着的窄身银壶砰的一声按在案上,抬起指尖抹了一把唇角,喉中微凉。正欲起身时却感心中逐渐滚烫,多了几分闷热之感,季江夜轻轻蹙眉,抬手扯了扯衣领,却并未舒缓闷热之感,抬手按住案沿站了起来,快步走至镂花遮窗边推开透风吹凉。

季江夜抻了抻臂膀,抬手扶住窗棂,微微偏过身,敛着眼眸吹着凉风,却仍感醉意渐浓,闷热难耐,胸腔内像是被人扔了一把干柴燃了一把滔天烈火,炽热辗转,像是要将他烧穿一般。

与此同时,影梧苑的掩着的殿门被人敲响,坐至案边喝茶的凝烟抬手放下茶杯,起身将殿门拉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名风姿绰约的紫衣妖娘,朝着凝烟就是盈盈一拜,俏声道:”凝烟小姐,王上有请,请您速速移步极乐殿。”

凝烟心中略感疑惑,声音极淡的嗯了一声,踏出殿外后便转身绕至朱石环廊那处朝极乐殿的方向走去。

那紫衣妖娘微微侧过身望了一眼凝烟离去的身影,唇角翘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化作一股黑烟散去,瞬间移形幻影到了后院石桌旁,缓步走至拉维娅的身旁停下,颔首道:“公主殿下,王上请您往流韵亭一趟。”

脊背靠着石桌的拉维娅身子一顿,扶着石桌站了起来,瞬感凉气逼人,道:“王上?他寻我何事?”

紫衣妖娘再次颔首,道:“奴婢不知。”

拉维娅突然想起今日宴席上被他掐着下颚逼问的场景,不禁有些后怕,却也不敢多怠慢,顺着紫衣妖娘所指的方向小跑着赴约。

院中寂静凄凉,紫衣妖娘抬手一挥散去掩盖真身的法术,眸光多了几分嘲意,转身时便见那今日给季江夜下药的岷域侍婢朝这边跑来,瞬间移形换影,抬手从她身后勒住她的脖颈,只听咯噔一声,便被扭断了脖子,那人将尸身放倒在地,纵身踏过殿檐扬长而去。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季江夜的死士泠弦歌。

***

 

浓墨夜色下,凝烟抬手推开极乐殿半掩着的殿门,却瞧殿内一派昏昏暗沉,烛光尽数被熄灭,推开门的一刹那,朗朗月色灌入殿中添了几分明亮。

凝烟缓步踏入殿内,轻轻环顾四周寻找季江夜的踪影,在肯定殿中无人时便欲转身离去。

顷刻间,殿门砰的一声被死死掩住,一道埋在暗沉光景中的紫影快速闪过从后方揽住了她的腰,骨节分明的长指搭在她的腰间,将下颚轻轻抵住凝烟的颈旁,相拥姿态极其暧昧,浓重酒气散开,微醺且陶醉。

身后那人却越搂越紧,逐渐浓重的呼吸声滑过她的颈旁,越发勾人心魄。催情散的药劲儿越来越猛烈,季江夜浑身发烫,喉中像是被干柴烈火润过一般干燥。

凝烟微微敛眸,淡声道:“季江夜,松开。”

季江夜将手松开,抬手一挥之时殿中烛光再次亮起,烛影暖人,他微勾唇角,抬手扶住凝烟的肩膀将她给转了过来, 幽暗深邃的眸光蕴着极力掩饰的欲火,嗓音低缓勾人,“今夜别走,陪我。”

“休想。”凝烟抬手薅住他的衣领将其往下扯,冷寂的眸光与他直视,指尖攥紧了几分他的衣领,又倏地撒手松开,转身便要踏出殿外。

季江夜抬手攥住她的手腕,拉扯间将她推到了墙边,一手扶墙,一手揽着她的腰,道:“你别惹我。”

凝烟勾唇浅笑,一双狭长桃花眸的眼尾微微上挑,眸光中多了几分嘲讽味,道:“怎么,你要杀我?”

季江夜抿唇不语,将手放下,伸手环住她拦腰一把抱起,大步如疾风般的朝着那方软榻着去,抬手将那绕在榻外的纱幔帐帘扯开,继而便将怀中人给摔在了床上,凝烟下意识的攥住了纱幔帐,就这么使劲一扯,漆黑色的落地纱幔帐轻轻摇曳,镶嵌着的珠链交叠轻晃,叮铃作响,被暖黄烛光映着的珠链纱幔帐晃着帐中榻上的两道剪影,万籁俱寂,迷人又危险。

凝烟抬手撑着榻边坐了起来,不断的挪动着向后退,眸光中收敛了几分冷傲的攻击性,倒衬得越发水光潋滟了些,嗓音极低的唤他:“季江夜……”

嗓音酥软,一瞬间就勾住了季江夜的心魂。

季江夜微微抬眸,下一刻便顷身悬压了过去,骨节分明的长指紧攥着榻上铺着的那床极薄的狐裘软被,喉结轻轻滚动,炙热的眸光想要将她焚烧,良久,才道:“不要拒绝,依了我。”

“季江夜,你……”

季江夜再次俯身,猝不及防的衔住她的唇,却猛地将搭在狐裘薄被上的手松开,落至她的肩头,轻轻一拉将那衣袖给扯了下来,凝烟双颊微红,轻蹙眉尖,抬手想要止住他时却被扣住了手腕压在榻上。

季江夜将那厚厚的薄纱外褂一拽便给扯了下,又落至她的腰间将那裙带拉开,衣衫渐渐滑落,仅留了一件淡青色的亵衣,绣着散落树枝上的细碎白花,娇艳中又多了几分清纯,若隐若现的遮住温香软玉。

凝烟微微敛眸不敢去瞧季江夜,白皙的指尖轻轻攥住他冰凉的紫色衣角,却听得紫衣男人在她耳后轻声淡笑,道:“害羞什么?”

季江夜微微仰身,将指尖落在黑皮质扣着的窄袖上,抬手解开后便相当轻巧地脱下了衣裳,抬手拎着蓝紫相叠的衣衫给抛出了纱幔帐外,仅穿着一套单薄的黑色低领中裳,勾勒着两道锁骨,浑身都透着一股极其妖孽的魅惑感,喘声低沉灼热,像是意欲将寂寥黑夜烧亮,饶有趣味地盯着她的脸。

季江夜扬唇轻笑,抬起指尖挑住凝烟的下颚,轻轻摩挲着她的唇角,继而俯身之余一吻而落,嗓音暧昧且勾人,“若是不懂,本座教你。”

季江夜抬手一挥,殿中烛影倏地熄落。夜寂昏暗之中,凝烟微微阖眸,被季江夜指尖划过的每一寸肌肤都逐渐滚烫。

殿中敞开的遮窗灌着凉风,悄无声息的风影将那纱幔账吹得轻轻摆动,珠链交叠相碰,被季江夜压在身下的美人被那从纱幔落缝隙中透进来的凉风吹得凉飕飕的,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含着泪珠,怨道:“季江夜,当初我就不该去林家酒肆,更不该与你相识。”

季江夜唇角勾起一抹顽劣的弧度,语气带着调笑,“后悔也晚了,现如今,你就得好好受着。”

“季江夜,我冷……”凝烟眼角淌着泪痕,有些委屈的扯了扯他的衣角,道:“真的好冷啊……”

“冷吗?”季江夜微微抬眸,用指尖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痕,又抬手将那银簪拔下扔了出去,柔声笑道:“往本座怀里靠近点就不冷了。”

凝烟倏地环住了他的后颈欲将其往下拉,奈何身上那人力气太大不肯俯身,便猛的仰身坐起,又抬起胳膊勾住了他的后颈,偏头细细的吻着季江夜,垂落至腰后的长发轻晃,单薄的亵衣裹着软玉般的娇躯,衬得两道缠绵剪影越发暧昧。

季江夜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轻轻地回应着她的吻,刹那间,一股浓烈的香味飘散开来,勾人的紧。

醇酒的味道携着淡淡的花香,又恍若透着一股凝神香的味道,缭绕醉人。

季江夜的吻逐渐浓重,凝烟感到有些窒息,朝后微仰脱离了他的唇,一双白皙的胳膊却依旧搭在他的颈后,偏头埋在他的颈旁,轻声喃喃道:“季江夜,我真的好困啊,我想睡了……”

此时的凝烟已经捋去了平日里的那份嚣张气焰,娇娇软软的语气酥到了骨子里,季江夜瞬间被打动,小心翼翼的拥着凝烟在榻上躺好,伸手拉过狐裘软被为她盖好遮凉。而意识逐渐昏沉的凝烟顺势躺入了他的怀中,紧紧的搂着他的腰,沾着泪珠的睫羽轻颤,抱怨道:“季江夜,你就是个禽兽……”

“禽兽?”季江夜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哄睡,故作幽怨道:那还抱得这么紧作甚?要松开吗?”

凝烟搂着季江夜不撒手,好似温顺的白兔一般蹭了蹭他的衣裳,道:“不要。”

夜色缠绵,风影动人,殿中万籁俱寂,无声无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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