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

凝烟眼眸微垂，将季江夜推到了一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站定，看着他道：“王上莫要再执迷不悟了，你跟我是没有可能的。”

季江夜微微一愣，盯着她逼问道：“为何？”

“道不同不相为谋。”凝烟避过他的目光，径直走向桌旁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水，端着两杯酒走向了季江夜，伸出手示意他饮下其中一杯酒，他坦然的接过她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王上既然喝了这杯酒，那与臣就再无瓜葛了，那些勾不清的前尘破事都会在记忆的磨合中洗涤干净，渣都不剩，臣也希望能做好王上的左膀右臂，为王上效劳。”

凝烟端起酒杯欲想饮下，却猛地被季江夜扯住了手腕，她与他对视，距离很近，少年的那双丹凤眼狭长幽深，乌黑的瞳仁里面倒映着的是面前美人窈窕的身影，若隐若现。

“王上这是做什么？”凝烟手心逐渐收紧，挣扎着想要脱出他温热的掌心，而他却死死不放手，凝烟纤细的手腕被勒得生疼，一片红肿。

“既然凝烟小姐知道我是你的王上，那就应该懂得君臣之道，纵然你独孤世家独霸一方，但也未必能管得到本座头上，本座想要的女人就没有得不到的说法，我现在就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生生世世都只能与我在一处，懂吗？”

季江夜面不改色的盯着她，言语凌厉，伸出手夺过了凝烟手中的青瓷酒杯，仰头灌入口中，一把将青瓷酒杯摔在地面，杯身触地即碎，撞击声响亮，玉瓷碴子噼里啪啦蹦了一地。

他抬眸看她，嗓音有些嘶哑：“不作数。”

她语气很淡的答道：“随王上的意。”

凝烟瞥了一眼面前的季江夜，心中五味交杂，不愿再多待下去， 转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锦缎披风朝房门走去，季江夜也没拦着，探出指尖打了一个响指，房门便死死的锁住了。

她猛的停在了原地，看着面前泛着结界光环的房门一时有些气愤，转过身骂道：“季江夜，你疯了吗？我要回独孤府！”

他冷笑了一声，猛地走上前去一把扯住凝烟的手腕朝床榻边走去，强行将凝烟推倒在了床榻中央，双手将凝烟的手扣在头顶，欺身压了上去，他的眼中带着些浅浅的血丝，道：“我就是疯了，可我还想更疯呢！”

“滚啊！你别碰我！不然我杀了你！”

季江夜目光暗沉，不言不语，对她的挣扎充耳不闻，抬手扯开了她的衣领，少女洁白的玉肩毫不遮掩的暴露在面前，锁骨深陷。

季江夜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他觉得自己疯了！

凝烟缓缓的坐了起来，抬手将滑落至小臂处的衣袖给拉了上去，她的眼尾浅红，那双淡如净水的桃花眸噙着泪珠，怒道：“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真是可笑！”

季江夜抬手解下了身上搭着的那件紫衣披风，连忙为她裹住了身子，诚恳道：“对不起…”

“若是道歉有用的话，那这世间还要着公道作何？你我都不是三岁小儿了，王上难道连这点道理还不懂吗？除非拿你的命来抵。”

他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伸出手摊开掌心，一把短而锋利的匕首静静的躺在掌心里，眼眸微闭，顺从道：“只要你能解气。”

她并没有迟疑，伸手拿过那把匕首架在他的脖颈旁，一刀划了下去，却只是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她力度掌控的很好，不足致命，仅是些皮肉伤罢了。

“季江夜，我恨透你了，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永远都不会。”

她将手中的匕首摔在地面，转身朝房门跑去，广袖一挥，一道微弱的蓝光闪现，与那道暗紫色的光影纵横交错着，只听砰的一声，便强行破了结界，朝着房外跑去，未曾回头……

他独自坐回了酒桌旁，惆怅万千，端起酒杯一仰而尽，胸口中却一阵温热涌了上来，连忙拿起放在桌边的那块丝帕，一口污血涌了上来喷涌而出，殷红的血瞬间就浸湿了丝帕。

他抬手抹了一把唇角，并不意外，因为他清楚，这是蛊毒，也是他该付出的代价，当年以自身性命缔结契约的代价，该来的都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