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薛老爷子的过往（2）

“是。”谈起逝去的恋人，老爷子的话闸一下子打开了似的，“我从没看见过像云锦那样脾气倔性子也硬的Omega，他从初中追到我开始参加工作，将少年的青春都给了我。”

‘少年’这个词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口中说出来竟然那般陌生，薛暮忍不住想象年轻的他是什么样，小爷爷又是什么样，他们年少时会不会和他与元衍这般。

“但……”薛老爷子突然止住，似含泪光的眼睛看向窗外，时隔半辈子却依然能记得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跑的小男孩，模样俊朗可私底下是黏人精，薛澈一度只把他当弟弟。

“他真的，不是Omega……”

薛老爷子仓促地说完这句话，好像是对自己重复这个事实，“云锦是个A级的Alpha。”

“……啊？”薛暮过往的认知被颠覆，无措地看着念起往事的爷爷，万万没想到小爷爷竟然不是Omega——是和爷爷一样的Alpha。

“那你们……”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薛暮识趣地咽下后半段话，想起顾尤勋那么喜欢单离原，喜欢到最后只能找了一个模样相似的替身来欺骗自己，Alpha和Alpha？

这不是异样的眼光，只是想不明白他们的信息素互斥，是怎么强行融合一起的。

“我在楼下听你说的那番话时，突然觉得他和你挺像的，很像。”

“你刚刚说——‘我只认元衍，哪怕他第二性别和我一样，我也要跟他结婚，大不了我还可以去做摘除腺体手术。’

‘只要终点是他，我什么都不怕。’

‘做他的Beta，做他的Omega，我这辈子只要他一个人。’

你小爷爷当时也是这样，他是婚后才跟我坦白他其实是Alpha，他最开始骗了我，他用了一个普通的Omega的身份。

云锦为了跟我结婚，冒着生命危险做了摘除腺体手术，成为了Beta，后来又为了怀一个孩子再次去做手术……

一辈子当了个劣质Omega。

可我什么都不知道，他的身体因为两次手术已经被挖空了，每天都疼得睡不着。

因为我恨他，我恨他骗我，我恨他一厢情愿出下策骗婚，人嘛，总有年少轻狂——

我当时就故意不回家，奔着只要能让他痛苦伤心的目的，看见他哭我就很高兴，以至于忘了他曾经也是骄傲的Alpha，却甘愿伏在另外自己身下，给他生孩子，同时承受着身体的心理和双层折磨。

云锦长得好，学习好，未来或许是哪个公司的高层呢，却因我，什么都毁了。”

薛暮怔住，听薛老爷子的话，像是在听一个陌生的故事，他想象不到，爷爷曾经会对小爷爷做出这种事，实在是残忍极了。

“他是个画家，画的画特别漂亮，得了好多好多奖杯呢。”薛澈说这句话时和当初薛暮听别人夸元衍时的神情一模一样，当爱人赢得他人的认可的赞美——

这份荣耀就好比加在他们自己身上。

“可后来……后来怎么了呢。”

薛澈的脸上突然露出十分痛苦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