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克制

“不记得了吗？”

顾书怜有些失神地望向程熠，像是在确认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不记得的话，一切也都说得通了。”

顾书怜没有程熠想象中那么难过的神情，有的只是坦然和释怀，就像是这个结果在他看来还算不错，还算可以接受。

程熠沉默地站在顾书怜的眼前，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又或者说自己该以什么身份去说，是他的爱人程子逸，还是现在这个没有记忆的程熠。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我们就当做不认识吧。”

顾书怜嘴角微微上扬，尽量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可是早就有些泛红并且带着泪光的眼睛却怎么也收不住了，感觉下一秒那些苦涩的泪水就要涌出来。

程熠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猛的一痛，像被人硬生生地撕裂了一般，他这才发现眼前的顾书怜哪有什么坦然接受，只不过是一直在强迫自己去接受罢了。

对于这样的顾书怜，他是心疼的，但是没有那段恋爱记忆的他此时此刻更像个旁观者，他做不到真正地感同身受，更做不到奋不顾身地去将这个人拥入怀中，因为这是程子逸才会做的，而他已经不算是那个人了。

“顾书怜，我……”

“你不用再说什么了，我都清楚，你是程熠，是还没有爱上顾书怜的程子逸，那么我这个会打乱你生活的人就应该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顾书怜郑重其事地说着，明明对程熠来说，这是个正确的解决办法，但是顾书怜那副下定决心的样子还是让他有些难受，说不清的难受，他不知道这到底算是程子逸的情绪，还是他自己的。

“你不后悔吗？”

程熠有些凌乱，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成为那个角色，他可以确信现在的自己对顾书怜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曾经的自己的的确确是顾书怜的爱人，如果没有失忆，自己很有可能会和他一直生活在一起。

“后悔有用吗？如果我说我想你一直和我在一起，你会同意吗？又或者说，你会爱我吗？”

顾书怜很是坦然地说着，就像是早就知道程熠会选择什么。

程熠沉默了，不得不说，顾书怜是真的很了解自己，也许自己可以怀着同情去慢慢接受，甚至是想方设法恢复记忆，但更大的可能是，自己会选择从这个事情中逃离出去，因为对顾书怜没有感情，所以他格外的理智，格外地明白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程子逸一般不会感情用事，更何况我们现在还没有感情，所以我知道你会选择对你有利的，而不是我这个不确定性因素。”

顾书怜平淡地说着，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程熠面前这么理智，人总是会有冲动的时候，比如他与爱人分离近两年后看到程熠的那一刻，又比如刚刚广播里说程熠在找自己的那一刻，他都曾有过冲动，也都曾幻想过自己是不是可以和程子逸一直在一起了。

但是这一切仅仅是他感情上的冲动，而理智之下，事情的真正模样要比他幻想的残酷很多。

就在还没有被程夫人带走之前，他也曾怀着让程子逸重新接受他的想法，那时的他仅仅是以为程子逸在生他的气，只要自己主动去挽救这份感情，事情都是会有转机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自己的冲动期过了，而且程子逸也已经彻彻底底对自己没有感情了，所以真正正确的便是离开。

“前往桓城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XX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登机牌，由2号登机口上飞机。祝您旅途愉快。”

顾书怜往候机大厅的门口看了几眼，然后便扭头看向了程熠，眼神里没有留恋，有的只是克制。

“我要走了。”

这淡淡的一句话说完后，顾书怜停留在程熠脸上的目光便收回了，没有一丝的犹豫，转头就拉着行李箱朝候机大厅门口走去了。

程熠就站在原地，两只眼睛一直盯着顾书怜的背影，他能感受到自己心中那微微的痛感，但是他也从不会想着去妥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