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两年以前的顾行之还是一个很乐观的少年，虽然偶尔打架滋事，但对于朋友、兄弟是特别重情义。

那次的“群殴事件”也是因此引起。

陈执当时比顾行之小，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眼珠滴溜溜地转，成天抱着书往图书馆钻，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

那天，下雨，陈执一个人回去的路上，遭遇外校的几个不良少年围堵，身上衣服都快扯尽，只翻出两张十块钱。

“这小子那么穷啊，操！”

“罢了，有总比没有强，撤。”

那些人把他丢在滂沱的大雨里，他浑身都湿透了，衣衫不整的样子，刚好被路过的顾行之捕捉到。

顾行之忙把他搂进怀里，摇摇他的身子，他依然没有醒的意思，好在陈执比较瘦小，顾行之把他背了回去。

那间破旧的小屋，床给了陈执，顾行之只能趴在桌上，小眯一会。待陈执醒了，顾行之忙过去扶起陈执，问道：“你怎么会躺在雨里的？”

陈执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通，顾行之当然是最愤怒的，他和陈执在学校里算是比较要好的，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好朋友被人这样对待。

顾行之当时是有所耳闻的——那些技校的小混混经常出没在清遥一中附近，时不时就会逮到一个小同学，不搜刮掉点绝不死心。

他虽然没有几个朋友，但是，有甄爽这家伙就等同于拥有千军万马。甄爽又是那种为了顾行之愿意赴汤蹈火的重情义之人。

那天放学，下着雨，话说回来，秋天的雨不仅频繁，而且急，打在身上凉嗖嗖的。

以马路为界，一帮是那群小混混，另一帮是甄爽、顾行之等人，势均力敌，谁都没有丝毫退缩的样子。

夜晚的道路，四下无人。两队打得不可开交，甄爽嘱咐顾行之不用掺合进来，怕牵连到他。顾行之默默地看了好久，甄爽的体力即将耗尽，而敌人像是地鼠似的一个紧接着一个窜上来。

顾行之抄起路边的啤酒瓶，朝着冲向甄爽的那个人狠狠砸了过去！

不偏不倚刚好砸中了那人的后脑勺，那人顺势倒了下去，不省人事。顾行之一掺合进来，所有人都朝他展开攻击，甄爽为了保护顾行之，自己受了伤。

直到，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声——“啊！他死了……！”

顾行之整个人怔在原地，待人群散开，他看到的是那个被自己砸得不省人事的家伙躺在地上，头上汩汩冒着血！

送去医院，经过抢救，医生说，只是昏迷状态，已脱离生命危险，只是砸到的是后脑勺，可能殃及到了延髓，目前那个人成了植物人。

因为这件事，顾行之被学校开除学籍，甄爽也是受到了处分，而甄爽带来的军队无一不把矛头指向顾行之，若不是把罪全算在顾行之身上，顾行之或许不至于被开除学籍。

浑浑噩噩的过了两年，当甄爽邀请他去高中同学聚会时，一开始他是拒绝的，但甄爽盛情难却，也就去了。果不其然，那群许久未碰面的同学见到他都避得老远，像是他的身上沾到了什么病毒。

其实，像现在这样，自己谋生，养活自己也不错，只是可能最对不起的人是外婆——初三那年，外婆去世之前，他曾答应过外婆，会努力高考，考上最理想的大学。

想到这，顾行之垂下眼帘，收钱的动作缓缓放慢，而这次的表演，效果显著，多挣了几十——自从把摊子拉到这个新开的商场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