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阿皖，去过跟前让她瞧瞧，都认不出你了。”小井恭子嘴角带笑，却未到眼底。

那个被唤做阿皖的年轻女佣连头都不敢抬，慢慢挪到杏红面前，杏红也低了头仔细瞄了她两眼，这一看认出来了，双眼圆瞪手指着阿皖道：“她。。她不是。。迎柳？怎么可能？”太过震惊愣是在原地呆住了，嘴也张的老大，不可置信的样子。

那人听了连忙摇头后又点头，也一副惊恐的表情，恭子过来冷笑道：“怎么？不记得这里了？”

“记得。”说的却是日语，小井恭子用手挑起她的下巴，声音森凉道：“绕了一圈又回来了，看你好像不太高兴啊？怎么，不想去伺候旧主？也对，你不过是个逃妾，再回来谁能待见你呢。”

阿皖忽然就跪下去够杏红的脚腕，一边像是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母语，声音沙哑又哀切：“杏红姐姐是我，是我迎柳，我是迎柳啊。。杏红姐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又使劲拿头撞地，磕的脑门上都出了血，杏红连忙制止道：“快起来。。别，我可做不得主，还是恭子小姐自己留着吧。”说完看向小井恭子。

恭子对着她放柔表情道：“福晋可是说让她过这边伺候，就当个粗使丫头吧，不当人也行反正任打任骂，随昭华高兴。”

“昭华是我们格格的闺名，岂是你能随便挂嘴上的？”杏红不悦道：“七格格才不会要她，才不信我们福晋能这么说，不赶走就不错了。”

“别赶我走，我愿意当牛做马，愿意当个粗使的下人。”阿皖也就是迎柳抓着杏红的脚腕不放，满脸是泪，额头上又有血迹，当真惨不忍睹。

杏红一时也犹豫了，当初这个迎柳被王爷看上顶替了本来她的位置，其实现在想来倒是好事，自己要真成了王爷的妾室，王爷过世后福晋就会把她打发了，不像现在仍是她身边最信任的人，这世道如此乱，郑王府算是难得的安身之所，不过这个迎柳当丫头时还好，做了妾却愚笨起来，就算是王爷不在了，也不用那么龌龊居然偷了钱跑路，正想着，只听背后传来昭华的问询声：“怎么回事？”

迎柳听到她的声音顿时缩成一团头也放的更低，因着心内的愧疚羞耻和恐惧，竟是不敢直视昔日旧主，如今的达尔罕王世子妃。

恭子见昭华出来了，两眼不禁放光，她也不很明白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脑子里总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

“昭华。”她轻唤出声，仿佛已经这样叫了千百遍，音色也柔和了许多：“这个不忠不义的东西落在我的手里，真是天意，你要是不想留着，我替你解决掉。”说完就要拔枪，吓得杏红惊声尖叫。

“你干什么？快住手！”昭华上前呵斥道，又看向那个抖成一团的女人：“抬起头来。”

“真的是你？”见到那再熟悉不过的眉眼，她心里一时五味杂陈，现在也说不上是厌恶还是什么，但也不能让小井恭子真给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