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传之嬿婉在学习

夜色浓不可破，皇上从梦中惊坐起，带着满身湿漉漉的冰凉的汗水，疾呼道：“来人！来人！”

即刻有守夜的宫人闻声上前叩门，嬿婉忙忙坐起身来，按住皇上的手心，向外道：“没什么事！退下吧！”

嬿婉取过床边的氅衣披在皇帝身上，又起身递了一盏热茶在皇帝手中，柔声关切：“皇上是梦魇了么？”

皇上将盏中的热茶一饮而尽，仿佛攫取了茶水中的温热，才能稍稍安神。“朕刚梦到冷宫那场大火，如懿并未被救出来，而是死于火中。她双目带着血泪问朕为何不让人救她？”

嬿婉紧紧握住皇上的手：“娴妃好好的在延禧宫呢，皇上如果不放心可以去看看。”她不觉得皇上做这个梦是出于放不下如懿，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过如此。

皇上的神色无助而惶惑，仿佛被雨露沾湿的秋叶，薄而脆枯。“朕与如懿夫妻一场最后却落得如今这般下场或许朕当年一念之差。若是朕没有将她打入冷宫……"

翠竹窗栊下，茜红纱影影绰绰。嬿婉心下微凉“那皇上可能就不会遇到臣妾了，皇上是觉得臣妾终不及娴妃？”

皇上的声音有些疲倦，闭目道:“朕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愿意成为朕的人的？"

嬿婉的心跳陡然间漏了一拍。她看着皇帝，庆幸他此刻闭上了双眸。因为连她自己亦不知，自己的神色会是何等难看。

这些年来，她是如何依靠算计过日子，只有她自己明白。可是不代表她希望到头来一切都算数落空。而皇上如今这一问很显然就是对当年的事情起了疑心，而有这份能耐的就只会是如懿。

"臣妾在刚进宫的时候，就有人夸过臣妾比宫里的妃嫔长得漂亮做奴婢实在可惜了，那时臣妾就在想若是能得皇上青睐就好了。"

"可朕还记得你曾经为了凌云彻拒绝过朕。"

嬿婉看着床帏间的鎏金银鸾钩弯如新月，帐钩上垂下细若瓜子的金叶子流苏，一把把细碎地折射着黄粼粼的光，针芒似的戳着她的眼睛。她静了片刻，衔了一丝苦笑:"臣妾刚入宫时曾有过幻想，但日子久了就不敢过高奢望。那时候日子过的艰难，凌云彻刚好的关怀让臣妾生出几分依靠之心。本以为他已经是臣妾作出的最好选择，当时并未想过会有机缘侍奉皇上。其实臣妾当年拒绝皇上其实并不是为了他，而是因为自己胆子小。那时候臣妾刚发现自己和娴妃长相有些相似，深怕自己被其他妃嫔迁怒针对，摊上无辜祸事。臣妾日夜为此悬心，不敢出头。您突然表示有意，臣妾在惶恐慌乱之下才口不择言拿他当借口来搪塞与您。"

有风吹过，三两枝竹枝细瘦，婆娑划过窗纱，夜蛰寂寂。皇上的气息稍稍平稳，他睁开眼，眼中却有着打量和疑虑:"所以你当年对朕真的是欲擒故纵？"

皇上疑心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若不是为了探寻如懿到底是对皇上说了什么，她也不会选择在这他已经因为永珹绷紧弦的敏感时候再去刺激去。如今他终于问出来了。

嬿婉缓缓道:"臣妾哪有会有那么大本事？"她随后认真说道:"臣妾当年对皇上实是半推半就。理智告诉臣妾离皇上远一些，才能过安稳平淡，无灾无难的日子。但却总是忍不住想离皇上近一些，再近一些。其实臣妾在决定不再去见凌云彻的时候便已经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意，下定决心只要皇上您想要，不管后面是福是祸都愿意侍奉您。其实臣妾当时做了决定也不怕任何人觉得臣妾贪慕虚荣，但皇上君子风范，却让臣妾不得不顾虑自己若是忽然变了态度，您会不会觉得臣妾水性杨花？其实臣妾一直后悔当时没有主动一些，才让皇上您数次跌份数次和一个庸俗之人比较。"

"跌份？你觉得凌云彻从头到尾都没法和朕比，可其他人未必这样想。"皇上静了精神，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的阴光，"娴妃和凌云彻的事情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你说朕该如何处理才好？"

嬿婉的声音从喉舌底下缥缈而出:"皇上若真的介怀，凌云彻不过一个不起眼的人，不妨杀之而后快。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死了也不怨。至于娴妃，她很多时候的言行都出乎臣妾意料。臣妾乍听是觉得她有疑，但回来又觉得她不至于那般荒唐糊涂。皇上这样问，可是娴妃今日在臣妾和嘉贵妃离去以后未和您解释清楚？"

"解释？是真是假朕试一试便知。事实总大于雄辩的。"皇上展臂拥住她：“嬿婉，有时候朕庆幸自己生在帝王家，才能得到今日的荣耀。可是有时候，朕也会遗憾，遗憾自己为何生在帝王家，连骨肉亲情、夫妻情分都不能保全！”

嬿婉知道皇上语中所指，是永珹和如懿。只静默不语，任由他去随便思量。

作者前两天陪家人看病住院，每天都有不少检查要排着做，也一直没心思静下心写文。今天结果出来了，情况都还好。明天开始恢复正常日更，加更会尽量多更，但真的不能保证，因为病房真的差不多每天从早到晚都是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