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缪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他一路跟在阿音身边,不由得偷偷看她,她目不斜视,专心走路,双手微微压着裙摆,身姿端正,仪态好的不像一般人家的女孩。
而且,一般人家的女孩也不会出来看球随身带着礼服。
他试图再和阿音交流:“晚宴是澳洲菜,你会喜欢?”
“嗯,牛肉很好,我喜欢天然的食物。”
交流也都很正常,不会不理他。
加缪又觉得她好像没生气。
可是,还是不一样的。
之前,就在她上楼之前,下楼之后,她会对着自己脸红,可现在,她收回了自己的情感波动。
加缪意识到关键点,一时间烦躁起来。
问题出在哪里?
他犯了什么错?
加缪心焦难耐,却又无从下手,巧舌如簧变得笨嘴拙舌,他好像……搞砸了。
“音,有台阶。”餐厅门前也有几个台阶,他伸出手,想扶她。
她双手微微拎起裙摆,裙摆上蓝色的蔷薇花摇曳,她对他笑了一下:“谢谢,但上台阶还是拎着裙摆比较方便。”
大手缓缓攥紧,加缪有些失落地点点头:“好。”
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在现在的阿音面前,加缪甚至无法再没皮没脸地耍浪漫,他的舌头好像被什么东西麻痹了,无法再甜言蜜语。
队友们看到阿音出现在庆功宴现场,欢呼声满堂,甚至有人眼神暧昧地在加缪和阿音之间打转。
阿音含笑跟他们打招呼:“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你能来参加,我们很高兴,队长最高兴,是吧,队长。”
加缪看向阿音,点了点头:“是。”
庆功宴自然不是坐着吃饭那么简单,中途他们跳起了舞。
巴黎秀和埃德加两个男人跳起舞,巴黎秀时不时摆出一些夸张妖娆的姿势,埃德加冷着脸一脸生无可恋,阿音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脸上的笑容真心实意,又不知道入了谁的心。
眼前落下一只手,加缪邀请她跳舞,心脏怦怦跳,怕她会拒绝。
她没有拒绝,柔软的手再次伸进他的手心,阿音拎着裙摆,礼貌屈膝,两人随着音乐起舞,俊男美女,王子与公主,天生一对。
普朗斯靠在桌边,对旁边的人说:“相信我,我见过很多王子和公主,他们最般配。”
加缪照顾着阿音的步伐,问:“今天的晚宴如何?”
“很轻松,很愉悦。”阿音笑着回应,“宾至如归。”
“你喜欢就好。”加缪松了口气,又看向她凝脂玉一般的脸颊,那里很白皙透着健康的粉,再没了艳色的烟霞。
他忍不住问:“音,我今天惹你不高兴了吗?”
“没有。”
“可你看起来对我有意见。”
“还是没有。”阿音笑,“我尊重且理解你的观点,也继续持有我的观点。”
“什么意思?”加缪眼中的蓝色深邃下来,认真看着阿音。
“一时的浪漫不适合我,如果玫瑰会枯萎,我宁愿她未曾开放;如果烟花会消散,那不如就不要点燃。反正我不喜欢玫瑰,也不喜欢烟花。我喜欢拍照,因为能留住永恒,我不喜欢没有未来的东西,浪漫的邂逅,就让它永远停在浪漫的时候。”
她顿了顿,坚定道:“我不会和你在一起,加缪。”
异国他乡,别后可能就是永别,一时的心动没有意义,也没有未来。
加缪心中一紧,脚下停住,舞步顿住,他盯着她:“是因为我没有说永远爱你,所以觉得我们没有未来?可我们才认识两天,人怎么能在十几岁的时候就确定会爱一辈子?”
阿音也停下舞步,仰头看着他:“你会一直爱网球吗?加缪。”
“会。”
阿音笑了,了然地看着他。
加缪明白过来,倏然抿紧唇,看着她,一言不发。
“别这么看我。我不是因为你没有说永远爱我就变了态度。是我暂时理智缺失忍不住心动,现下理智回笼,拨乱反正而已。”
她从耳垂上摘下那对蓝宝石耳环,道:“它们像你眼睛的颜色,所以我今天戴了它们。这是我曾经心动的证明。”
“送给你。”
曾经的心动,送给你,因为以后不会再心动。
加缪被拒绝了,很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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