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凤行-凤来10

凤来做完今天的功课，没看着阿音，他拿着写完的功课走出凤栖阁：“阿音？”

没听见回音，他就顺着小路去凤栖梧，仰着头找了一会儿，也没在树上找到阿音：“去哪了？”

走过寒池，越过寒泉，一路走到凤栖山，都没见到人，他顺着山路向上，凤凰林也没有，飞上山顶，他脚步顿住，眼睛微微睁大。

山顶上的凤舞台，阿音穿一条宝蓝色的无袖纱裙，赤着脚在跳舞。

乌发垂下来，随着舞姿飘动，举起的手臂从宝蓝色的袖子里露出来，白玉一般，纤细柔软细长，修长的腿从纱裙中伸出来，向后抬起……

她白皙如玉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饱满的红唇微微翘着，凤眸凌厉，舞姿流畅飒爽……

凤来看呆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她，她向来话多，嘴除了吃就是说，从没停过，她脾气也暴躁，性子跳脱，不解风情，大智若愚，仗着自己神力高深到处欺负人。

可她在无人的山顶翩翩起舞，周身泛着光晕，让人移不开眼，凤眸中的坚定和认真令其气场大开，衣袂飘飘欲乘风归去。

她在祷告，这是祈舞。

凤是祥瑞，生而带福，九凤乃上古神兽，她的一支舞，是难得一见的祝祷。

今日，是诸神陨落的日子。

凤来大概知道她为什么跳舞。

他远远看着，她惊人的美让人无法眨眼，他胸膛里的凤凰心似乎要跳出身体。

手臂用力伸出去，手指下垂，划过眼前，凤眸流转，看向寂寥的天空，脚腕收回，高高抬起，又迅速放下，裙摆像蓝色的蝴蝶翅膀扇动……

神，高高在上，庇佑三界。

神，不死不灭，盖不永生。

神，完成职责，即将陨落。

一舞毕，她收回脚，手置于身前，仰头看着天，扯了扯嘴角：神，不过是天道的牺牲品罢了。

神完成他的职责，就要被天道灭了。

天道控制所有，神不过是给他打工的。

冷笑一声，她转身准备下山，却对上凤来澄澈到发直的目光，她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吊儿郎当的表情：“凤来，你又变身呆头凤了？我这些日子算是白教了。”

凤来回神，手指不自觉紧了紧，手里的功课被握得皱了，他视线闪躲了一下，喉结滚动一下，说：“给你看、功课。”

阿音纤细的手指一动，他手里的功课就飞到她手里，她边走边翻看：“还不错，总算没白学。”

凤来跟在她身后：“是你教得好。”

“那当然。你先天不足，天资愚钝，要不是有我在旁指导，怎么学的会？”

凤来一噎：“我先天不足？哪里？”

阿音把功课还给他，手指点点他的脑袋：“缺在这儿啊，就一个头，能聪明到哪里去？呆头凤。”

凤来：……

“阿音，聪明的程度和头的数量不是一定相关的……”

阿音睨他一眼。

他声音渐渐变小：“这世上大部分都还是一个头的。”

阿音冷声道：“所以大家都没我聪明。”

凤来噎上加噎：“呃……也对。”

阿音看他一眼，抬步就走，微微抬着下巴，骄傲并高调。

凤来叫她：“阿音。”

阿音微微侧眸看他：“干嘛？”

他轻轻舔了一下唇瓣，很是害羞地说：“你跳舞好美。”

阿音错愕一瞬：“虽然脑袋欠缺，但嘴巴倒是很优越，会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