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停在香泉山下,阿音翻身下马,接过随从递过来的扇子,“刷”得一声打开,仰头看了一眼:“多年不来,这香泉山风光更盛,香火更旺了些。”
容景从马车出来,一身雪白锦衣随着他下车的动作轻轻飘荡,惹来一群高门贵女矜持的赞叹,有的人只是看了容景一眼,就脸红了。
夜轻染环视一周,说:“弱美人到哪里都是被围观。”
阿音笑了一下,赞道:“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夜轻染,你可别太嫉妒了。”
夜轻染:“本小王爷也是有很多贵女倾心的,英世子就自然不必说了,你多少年不出府都有人去你府前妄想偶遇你,我们还用得着嫉妒容景?”
阿音晃了晃扇子,发现容景下车后站在了她身边,不多不少三尺之外,她不由得心神一凛,随即笑了笑,压低了声音:“景世子,如何?”
容景道:“确实香火更胜从前。”
云浅月道:“你们别在这感叹了,赶紧上山去吧,赶了半天路,累死我了。”
夜轻染道:“走走走,上去吃斋饭,我也饿了。”
阿音动作利落地合上扇子,对容景做了个“请”的动作:“景世子,请。”
容景回道:“多年不见,英世子倒是与景疏离了很多,以前大抵都是叫我名字的吧。”
阿音随即道:“小时候不懂事,大家都是直呼名字。”
少年微微一笑,和善道:“既然你也说了是从小一起长大,倒也不必如此生疏。”
阿音就笑:“好,容景,请。”
容景点点头,与阿音一起缓步进山,不知是不是阿音的错觉,总觉得容景边走路边看她,她心道:头发绑得利落,眉毛画黑了,嘴唇染淡了一些,喉结也贴得无形,应当看不出来。
容景盯着她看什么?
她装作无意识地回头,对上容景的平淡温润的视线,笑了一下,容景回以一笑:“卿英,如今府里如何?”
阿音微微一愣,道:“自然一切顺利。”
“辛苦你了。”
“应当的,府里如今只有我和阿玉,我不做,难道让他做吗?”
容景淡淡一笑,没说话。心里却在想,若是阿音活着,卿英大抵不会如此辛苦,阿音性子活泼,人也聪慧,不说能帮她的世子哥哥料理卿王府,光是与她说说话,也能开心抒怀许多。
一行人上了香泉山,到了灵台寺,浓重的香烛的味道传来,阿音拿扇子扇了扇,夜轻染就笑:“这扇子如今可算有妙用了。”
云浅月也道:“我还当他拿着是为了耍帅,原来竟是很实用。”
夜轻染:“什么是‘耍帅’?”
云浅月才反应过来自己脱口而出了现代词,忙解释道:“呃……就是衬得他风流倜傥!”
阿音拿着扇子一拱手,道:“多谢浅月小姐谬赞。”
夜轻染:“不谬不谬,很贴切,卿英你确实风流倜傥。”
容景勾了勾唇,说:“进去吧,慈云大师今日讲经,我们还来得及。”
云浅月撇撇嘴:“讲经有什么好听的,听得人昏昏欲睡。”
阿音收了扇子,右手执扇在左手轻轻敲打,容景就道:“还未进庙,卿英已经敲上木鱼了,可见心诚。”
阿音笑了一下,看向容景:“心诚者才见心诚,我只是敲敲扇子,你已经看到木鱼,所以心诚的人是你,容景。”
容景怔了一瞬,看向灵台寺上空漂浮的香火,道:“我确实……应当心诚。”
八年了,他想为她上一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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