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慎坐的位置并不离她很近,他恪守礼仪,与她之间隔了半臂距离,可微风吹过时,还是能吹来少女身上的馨香,每当此时,他的语速总要缓上一缓。
终于讲完策论,阿音的忍耐到了极限——她急需下课!
“今天就说到这里。”袁慎终于准备结束这场补课,阿音还没来得及欣喜,他又道,“公主聪慧,文字辞藻都没什么问题,只是这一手字……”
阿音一下就炸毛了:“我的字怎么了?”
袁慎笑了一下:“要是让我委婉一点呢,那就是春蚓秋蛇,腕力虚浮。要是直接一点呢,那就是……”
阿音盯着他,眼神不善。
袁慎缓缓吐出一个字:“丑。”
阿音咬牙:“袁夫子……”
“叫我善见就好。”
袁慎道:“以后公主每两天交一篇字上来,如何?”
“不好。”
“哦,我不是在和公主商议。”袁慎点点桌子上的纸,说,“虽然叫我善见,但我还是你的夫子,这是功课。”
阿音微微一笑:“你确实‘善贱’。”
擅长犯贱。
她气呼呼地走了,边走边跟小柔抱怨:“我讨厌上学!”
小柔跟在她身后,一溜小跑:“公主,别生气,今天是文课,明天还有武课呢。”
“武课?”阿音笑了,“是可以打打杀杀的武课吗?”
小柔点头:“是!”
阿音瞬间开心了:“那我要打得袁善贱满地找牙!”
小柔:“……武课的夫子不是袁夫子。”
阿音小脸一垮:“那是谁?”
*
次日,课堂上,阿音看着站在校场上挺直身板冷着脸的凌不疑:……
谁排的课?!!!!
因为上课的学生很多,这批官家子女就分成了两个班,轮流上文课和武课,此时凌不疑带着阿音这个班在上武课,袁慎在教室里带另一个班上文课。
凌不疑感受到一股怒气冲冲的视线,转了个身,看阿音一眼:“六公主,要不要给大家示范一下什么叫对战?”
阿音双手抱拳:“行啊,凌将军,请。”
阿音和凌不疑打起来了,凌不疑见招拆招,两人从校场中央打到校场边缘,还没分出胜负,凌不疑勾了勾唇:“进步不小。”
阿音冷哼一声:“是你退步了。”
两人又是几招过下来,其他学生一脸佩服,都觉得凌不疑和阿音厉害。
袁慎站在教室门口,看着那边对战的两人,状似不经意地问助教:“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用在意,不是在吵架。凌将军和六公主一起长大的,欢喜冤家。陛下有意赐婚,这学堂办起来,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让两人培养感情,本来以六公主的才学人品,没必要来上学,旷课也没什么。陛下生气的原因,是公主错过和凌将军培养感情的机会。”
袁慎手里的扇子顿住,他握在身前,说:“陛下,看中了凌不疑做六驸马?”
他脸色白了一瞬,问:“那六公主呢?”
助教耸耸肩,示意场边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看起来也不像完全没可能啊。”
袁慎的视线远远落在阿音身上,她穿着武服,勒出细细的小腰,身姿流畅矫健,跟凌不疑不相上下,两人你来我往,在此刻的他看来更像是调情。
他自嘲一笑,转身进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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