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令-潘樾06

那天之后，潘樾在家忐忑地等了半个月，明府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悬起来的心突然就僵住了：她什么意思？忘了？

还是觉得和他睡了，不必在意，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被自己这个想法气到，他牙关紧咬，呼吸急促了起来。

再见到她的时候，是在明大人的寿宴上，他存了要找她的心思，从前厅走到花园，果然在花园看见了阿音。

她坐在秋千上，双手抓着秋千两边的绳子，怔怔出神，潘樾走过去，故意挡住她的阳光。

阿音抬头，看见潘樾，笑了一下：“潘公子，怎么不在前面吃酒，反倒逛到后院来了？”

潘樾：……真忘了？

就算忘了，早上起来身上那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痕迹，也能不在意？

他咬了咬牙，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深吸一口气，问：“那晚的事，你当真一点不记得了？”

话音刚落，就看见阿音面上的笑一瞬间收住，僵得不能再僵：“那天晚上……是你？”

潘樾冷笑一声：“你当是谁？”

阿音嘴唇开合两下，颤颤道：“我以为，是哪里来的采花大盗，见我醉倒在房间里，就捡了个便宜。原来……竟是你。”

“你为何……”

潘樾简直要气死了，他给自己正名：“我没有强你，是你抱着我一直叫……叫沈越，还摸我……”

他视线迟疑地向下看了一眼：“我又不是不举之人，你长成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抵挡得住？”

阿音泫然欲泣：“我……你现在是在怪我吗？”

“不。”他赶忙道，“我没有，我怎么敢怪你？”

阿音侧了侧身子，不看他，手帕点了点眼下，似乎是刚刚被气哭了，潘樾一个紧张，有些手足无措，刚要说些什么，就听阿音道：“是我对不住你，我喝醉了，把你认成了越郎。对不起。”

“住口！”潘樾突然大声说，“不许道歉，不许提他！不许说对不起！”

他激动得很，似乎那三个字是他的逆鳞。

阿音垂着头坐在秋千上，看起来十分挫败，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看得潘樾浑身疼，他走过去，刚要俯身安慰她两句，阿音瞬间站起来，躲开，跟他保持距离，自顾自地哭。

潘樾见她这样，更心疼，如果可以，他还是愿意看到她伶牙俐齿，跟他唇枪舌剑的模样，而不是这样痛失所爱，又被“恶霸”夺了身子万念俱灰的模样。

他抿了抿唇，道：“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但是我们如今……这般，我想娶你，你意下如何？”

“不必。”她擦掉眼泪，冷面寒霜，“你有婚约，我心中也只有越郎，我们在一起也不过是一对怨偶。我不会嫁人，那晚的事，我也不会说出去，你无需担忧。”

潘樾唇间瞬间僵直。

“你心中……只有他？”他自嘲地笑了笑，“是了，你是该只想着他，毕竟那晚，你口口声声叫的……”他重重一甩手，怒道，“都是他！”

他抬脚狠狠踢了一脚那秋千，怒极反笑：“好，很好。真是情比金坚的明大小姐。”

“你既对我不屑一顾，我潘樾也不是那等下贱求娶之人！那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他说完，不甘心地死死盯住阿音，似乎只要她敢点头，他就撕了她。

可阿音淡淡点头，声音平淡：“好。”

腾得一声，血从脚底板冲到头顶，这一刻，他怒极。

被气得浑身颤抖，真想扼住她的脖子，问问她，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磐石……是真的无转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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