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下午的课不知为何一点想听得意思都没有，余晚几乎是撑着脑袋发呆过去的。明明讨厌想有关学习的事，却又时不时想起白易说的话。

人总是会变的，没有谁能和过去的自己一模一样。而她也仅仅只是成绩变差了而已，再者，成绩并不能代表一切。

余晚安慰完自己，很快又将自己放空了。老师的讲课声和同学细碎的讲话声仿佛也入不了她的耳，眼神也慢慢涣散了。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放学，以往她都是和陈熙一起回家的，这次却拒绝了一起回去。

陈熙看她脸色不对，还以为是白易又欺负她家余晚儿，跑到白易面前气势汹汹地问：“白易！你是不是欺负我家余晚儿了？！”

白易正在收拾东西，闻言，抬头皱眉看了她一眼，不悦道：“什么叫我欺负她了？她怎么了？”

“你没有欺负她？那为什么感觉她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都不和我一起回家了。”陈熙抱臂，自言自语一阵，便自顾自走开了。

白易没有接话，撇了眼余晚的课桌面。

余晚平时收拾东西那么拖沓，今天竟然走得那么快，确实有点反常，难怪下午的课那么不在状态。

很快，白易就发现余晚为什么走得那么快了，因为她压根就没收拾东西。桌面上的所有东西都被她乱塞进课桌了，甚至连她的书包都没有带回去，乖乖躺在第二层抽屉里。

白易捡起从余晚课桌里掉出的笔，一蹲下就看到了桌肚的模样，心里默默叹口气后，把她的笔放在了不会再掉出的地方。她站起身，拉拉书包带子，抬脚离开了教室。

另一边，余晚还在回家的路上慢慢悠悠地走着，一边抬头看着黑天之中那亮级的圆月。心情莫名好了些，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十分钟后就到家了。现在已经九点半了，外婆年纪大了，又无所事事，一般睡得很早。

然而今天，余晚在黑暗之中摸索到钥匙，打开门，本以为迎接自己的还是黑暗，没想到家里的灯还亮着。

余晚以为是外婆睡觉的时候忘关灯了，也没多想，揉揉后颈，走进厨房要找点吃的，却看到熟悉的背影正在搅拌生鸡蛋，她一下子就愣住了。

“小晚呐，你回来啦，学习了一天累了、饿了吧，去坐着歇息一会儿，外婆给你做一碗鸡蛋面吃。”

外婆人没回头，边搅和鸡蛋，边对身后的人说。

余晚鼻子一酸，控制住声音的暗哑，竭力保持住平常说话的音调，说：“外婆，你怎么还没睡呢？”

“睡不着，欸？怎么还在这儿站着呢，快去沙发上躺一会，要么去洗个澡也行。”外婆絮叨道，“等你出来，外婆的面也就做好喽。”

余晚嗯了一声：“那我先去洗个澡。”然后转身回房间拿了干净的衣服去浴室了。

搅拌好鸡蛋，外婆开了煤气灶，先把锅洗干净，等水分干了后，往锅里倒入植物油，往沸了的油里倒入刚搅和好的鸡蛋，认真地煎鸡蛋。

小晚喜欢吃微微焦黄的鸡蛋，要多煎一会儿。

等余晚洗完澡出来时，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已经做好了，面放在餐桌上，筷子也被端端正正地放在了一旁。

厨房的灯已经关了，想来是外婆做完面就去睡觉了。

余晚拿起筷子，挑起不多不少的面条，放到嘴边吹了吹，才放入口中。

有点咸了。余晚心道。

吃完面，余晚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摸黑打开书桌上的小台灯。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桌面，余晚赫然发现自己书桌被人收拾了一番，干净而又整洁，很显然是外婆替她收拾的。

余晚随手拿了本教课书翻开，几张试卷从里面掉到了桌面上。她重新拾起一看，竟然是她的一些低分试卷。

余晚心咯噔一跳，又翻开了另一本书，同样是，看来是把试卷分门别类地都夹到了书里去。

她此时开始担心起来，心想外婆到底有没有看到她试卷的分数，大约是看到了吧。每张她弄得皱皱巴巴的试卷都被舒展开来，平整地夹在里边。

外婆是怎么想的？余晚忽然就害怕起来，和当初她知道自己父母都不在了，她要一个人面对所有东西时的感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