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从青楼楚馆里出来的,贯会使些下作的手段,和你那腌臜娘一样,叫人恶心!”
茶被砸到金光瑶的头上,金夫人恶狠狠的盯着他,说的话越发难听。
鲜血流到眼角,身上泼了滚烫的茶水,脖子到锁骨的皮肤被烫得通红,看起来好狼狈。
咬牙咽下一口气,金光瑶冷冷的看着眼前发狂的华贵女人,袖子下拳头捏得很紧。
他心情极度糟糕,比当年被踹下金陵台还要糟糕。
见金光瑶脸色阴沉,金夫人更加讽刺他,“金家是我儿子轩的,你一个青楼出来的私生子,以为让阿离未婚先孕靠上江家就能与他争权吗?简直做梦!出生娼妓,就注定了你永远都只是金家的家臣,永远都只是一个下人!”
金夫人尖锐的声音还在继续,难听的词还在输出,金光瑶烦躁极了。
不知被骂了多久,金光瑶耳边的尖锐声停了。他抬头望着脸色发白的金夫人,见她气喘难耐,缺氧了。
回到房间,金光瑶满脑子都是江厌离的脸,以及江澄大喊的那句——我姐姐怀孕了。
金光瑶觉得自己病了,因为他最近有些易爆易怒,又有些头昏烦闷,心情总是不大好。
又一次被金夫人泼了满身茶水,他终于恶狠狠的瞪了这个女人一眼,然后在她的责骂与愤怒声中扬长而去。
找那个昏暗的酒肆要了两坛酒,恶狠狠的给自己灌了两大杯,直到被呛出眼泪,他心里的烦躁才缓解那些。
“只会在这喝闷酒,瞧你这没出息的样!”金光瑶对面,一身黑的虎牙少年从他手上抢走一坛酒,脸上满是嫌弃。
瞧了一眼小流氓,金光瑶并没有理他。
被人无视,薛洋极度不爽,“不就是未婚老婆怀了别人的孩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要实在不痛快,你不娶她不就完了?”
“乳臭未干的混小子,你懂个屁!”
因着被磕破的额角有些闷痛,金光瑶心情低沉,所以被薛洋调侃时也暴露了些泼辣的性格。
要搁以往,哪怕是端姿态架子,他也断然不会说这种话。
被人骂了,薛洋不以为然,倒有些惊奇的往前凑,“小矮子,看来你今天心情真的很差呀,说话都同我一般粗鄙了!莫不是你真的喜欢上了江家那个江厌离了?”
金光瑶道:“看来你闲的很呀,还有闲心关心我的私事!你是君子想成人之美吗?我倒是忘了,你都十五了还没有取字,不然就叫成美吧,君子成人之美!”
“滚滚滚,什么君子成人之美,听起来就虚假得很,恶心得很,老子才不要叫什么成美呢!”狠狠一拍桌子,薛洋像只小猫一样跳起来反抗。
心情着实不怎么好的,金光瑶并不想继续逗这只猫,只是低头喝着闷酒。
喝得心里发酸,脚下飘渺时,金光瑶发现薛洋不见了,不知这臭小子是什么时候溜的。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准备回金陵台,恰巧几个神修从他旁边走过,嘴里念念叨叨的说什么莲花台。
突然想起初见江厌离的场景。
那时他还是清河聂氏的副使,某个夜晚被统领刁难时被她开导。她轻轻的擦着自己身上的水渍,一双温柔的眼睛渗着秋波。
他隐约记得那日她身上熏了熏香,是九瓣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