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炳去世后锦衣卫指挥使一职一直空缺,昨天我打听到成国公后人朱希忠将要接任,不知到时情势又会怎么样。”
离歌笑点头:“总之我们小心就是,绝不可贸然行动。”
“可不尝试一下又怎么知道一定行不通。”燕三娘迎着离歌笑和柴胡的目光道,“城郊的一队车马大概是运送叶安购进的粮食的,粮价上涨已久恐怕再买就无利益可言,也许这是个好机会。”
“怎么说?”
“送粮食的人并不知道车上装的究竟是什么,只知道是从苏州来的东西。可那个跟着来的宋老爷一定知道,此次进京应该就是为了提货款。”
“这些消息可靠么?"柴胡干咳两声,"不是我说,现在谁都不可信。”
“当然,这些有可能是那个看起来老实的庄稼人的谎话。是宋老爷指使还是叶安授意都好,圈套又或是无意,现在有了机会接近叶安取得证据,”
燕三娘扬了扬手中的书信,“若是能得到叶安的印章,加上证人就一定有办法撼动他。”
“老离你说呢?”柴胡拿不定主意问道。
“不行。”离歌笑斩钉截铁地回答,语气坚决。
燕三娘反问:“为什么?”
“我和叶安交手多次清楚他的性格,这件事就是引你入局的诱饵。”
“既然他布局就一定知道如果不假戏真做是没有用的。那何不将计就计?拿到印章后我会想办法脱身,这个机会错失不知道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你这是送羊入虎口。”离歌笑语气强硬,“小梅已经进诏狱了,不能再冒险身入险境。”
“那些灾民呢,就看着他们等死?”
离歌笑依旧是那副风清云淡的表情,平静道:“灾民那里我会尽快处理。”
“怎么尽快?”燕三娘把书信拍在石桌上,“当官的狼狈为奸鱼肉百姓难道我们每个行动也要考虑得失?那些灾民等不了了,继续犹豫只会害死更多无辜的人。”
“无谓的牺牲更不可取,一枝梅若是再少一人扳倒叶安的胜算就更小。叶安不除,灾民何言活命,更别提返乡了。别意气用事。”
燕三娘两手叉在腰上,气极转头深深呼吸几下,然后又盯住离歌笑眼眸:“我没有意气用事,我只是觉得这个尝试虽然有风险但值得去做。这是场赌局,而且还是场绝对不能输的赌局。”
“我说三娘,老离的顾虑你没看出来么?要是你被叶安抓了一枝梅的力量又削弱许多,到时候别说救别人了,我们自身都难保全。而且要是那个叶安拿你威胁老离怎么办,好不容易握住的软肋他一定不会放过。那时老离不但要想着怎么救人、怎么扳倒叶安,肯定还会为了你分心!”
柴胡忍不住插嘴,他也觉得燕三娘此招太险,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离歌笑瞥了柴胡一眼,似是认同般地垂下了眼帘。浓密的长睫遮住了他眼中的神色,棱角分明的轮廓少了些冷冽。过了片刻他开口:“不行就是不行。”
“歌先生,相信我。”燕三娘目光灼灼,神色坚定而冷静,“若是失败了,我是不会让叶安有机会拿我当筹码的。灾民现在就要救,他们等不起。”
离歌笑低头不语,忽然伸手握住燕三娘手腕将她拉到身边。
柴胡吃惊地看着离歌笑在燕三娘略带惊异的目光中给了她一记手刀,然后接住她倒下的身子拢在怀中,不禁出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离歌笑淡淡道:“老胡,把信收起来药水倒掉。”
“唉…你这…”柴胡无奈道,“三娘醒来肯定跟你急!”
离歌笑抿嘴不答,低眉看向怀里眉头微蹙的燕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