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兰室,蓝启仁在那里朗读家规,魏无羡抓了抓头发,对他前面的蓝忘机道:“蓝湛,明明三千家规已经删减不到两千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啊!叔父什么时候说完啊……”
蓝忘机:“坐好,专心!”
魏无羡认命的做好,不只一次的感叹——如果没有蓝湛多年的相护,他多半也要成了小古板,想想都可怕……
魏无羡一会儿又不老实了,弄了一个小纸人,让小纸人爬到蓝忘机的桌子上。蓝忘机轻轻的将小纸人拿在手心,小纸人作出要亲蓝忘机手的样子。
坐在蓝忘机后面的魏无羡看到蓝忘机发红的耳朵,忍住笑容。
蓝忘机瞪了魏无羡一眼,只是在魏无羡眼里没有一点威慑力。
蓝启仁突然道:“魏婴。”
魏无羡道:“在。”
“我问你,妖魔鬼怪,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魏无羡笑道:“不是。”
“为何不是?如何区分?”
“妖者非人之活物所化;魔者生人所化;鬼者死者所化;怪者非人之死物所化。”
“‘妖’与‘怪’极易混淆,举例区分?”
“好说。”魏无羡指兰室外的郁郁碧树,道:“臂如一颗活树,沾染书香之气百年,修炼成精,化出意识,作祟扰人,此为‘妖’。若我拿了一把板斧,拦腰砍断只剩个死树墩儿,它再修炼成精,此为‘怪’。”
“清河聂氏先祖所操何业?”
“屠夫。”
“兰陵金氏家徽为白牡丹,是哪一品白牡丹?”
“金星雪浪。”
“修真界兴家族而衰门派第一人为何者?”
“岐山温氏先祖,温卯。”
他这厢对答如流,在座其他人听得心头跌宕起伏,心有侥幸的同时祈祷他千万别犯难,请务必一直答下去,千万不要让蓝启仁有机会抽点其他人。
蓝启仁却道:“今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儿俱全,生前斩首者逾百人。横死市井,曝尸七日,怨气郁结,作祟行凶。何如?”
魏无羡道:“度化第一,镇压第二,灭绝第三。先以父母妻儿感之念之,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不灵,则镇压;罪大恶极,怨气不散,则斩草除根,不容其存。玄门行事,当谨遵此序,不得有误。”
蓝启仁满意点头,道:“一字不差。”顿了顿,他又怕魏无羡骄傲自满,又道:“无论是修行还是为人,都需得扎扎实实。若是因为在自家降过几只不入流的山精鬼怪、有些虚名就自满骄傲、顽劣跳脱,迟早会自取其辱。”
魏无羡道:“学生受教!”
魏无羡坐下,看着蓝启仁又讲解家规,对蓝忘机道:“叔父太可怕了!我还以为要我抄《雅正集》来着……”不过魏无羡又想,每次罚他抄《雅正集》有一半都是蓝忘机帮他的,魏无羡也不怎么怕了。
蓝忘机看着在那里心不在焉的听课的魏无羡,内心一叹,他不知道魏无羡有没有可能摆脱原有的命运,他能做的只有默默守护。
每次蓝家放灯许愿,他许的愿望都是魏无羡能够平安喜乐的过一辈子……
《与羡书》语录:
世人皆以蓝湛逢乱必出,实则原因有二,祸祟作乱,天道难容,故当除之,此其一;婴终日与非人为伍,若其神魂尚在,欲知去向,此等魑魅魍魉妖魔鬼怪或略知一二,此其二。然辗转寻觅数载,终无所得,虽无怨无愤,亦不畅不甘。不知忧思几何,只知,素袖惹尘埃,疾风乱袍带,琵琶骨下,烙铁印痕,时时作痛而已
然辗转寻觅数载,终无所得。虽无怨无愤,亦不畅不甘,不知忧思几何,只知素袖惹尘埃,疾风乱袍带,琵琶骨下烙铁印痕时时作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