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于我而言不过就是解脱更是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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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风很冷很刺骨，如同刀一般划过宋亚轩的脸
明明一米八的个子，站在街口却好像摇摇欲坠，单薄地仿佛下一秒就能被风吹走
宋亚轩拎着一大袋药走进公寓，用小瓶子分装好
脑癌中期
第一天查出来的，于宋亚轩而言，死亡并不可怕，面对死亡已经平静的仿佛与他没有关系
大概是老天也厌恶他了吧，宋亚轩这样想着
宋亚轩咳咳咳
被冷风吹得控制不住地咳嗽，宋亚轩起身去关窗，刚好看见刚下车的刘耀文
刘耀文已经一个月不着家了
宋亚轩你回来啦？
刘耀文嗯
宋亚轩起身轻轻的抱着刘耀文，小心翼翼的环着他的腰
宋亚轩以后经常回家好吗？
刘耀文工作很多，需要加班应酬，你能不能懂点事
从语气里就能听出刘耀文有多不耐烦
宋亚轩不说话，把人放开了
刘耀文的借口太过于拙劣了，宋亚轩不傻，只不过刘耀文说的他都选择相信罢了
连花点心思骗我都不愿意了吗
借口我替你找
刘耀文我累了，早点睡吧
刘耀文自顾自地走进卧室，宋亚轩就静静的在原地看着已经关上的房门，看了好久好久
他没名没分地跟了刘耀文七年了，这份所有人都反对的爱终究是落了这个下场
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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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第二次去医院，丁程鑫作为他的主治医师自然是劝他做化疗，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大好的青春，却得这种病
饶是看过太多生死的丁程鑫也忍不住感到惋惜
丁程鑫做化疗吧，能活多久是多久
丁程鑫你还年轻
宋亚轩不说话，就摇了摇头
丁程鑫和你家里人商量了吗？
宋亚轩没
丁程鑫这种事情最好让他们知道
丁程鑫不要想一个人扛着
丁程鑫苦口婆心地劝着，宋亚轩不应，低头扣着自己的手
看他这样丁程鑫也知道，他没听进去，自顾自叹了口气
丁程鑫这次给你的药加大量了，不化疗病情会恶化很快
宋亚轩我知道，谢谢医生
丁程鑫留一下我的电话吧，方便联系
丁程鑫总归不放心宋亚轩这样子，明明才二十几岁，面对生死如此平静的，目前为止宋亚轩是第一个
宋亚轩消瘦得很快，本身就没多少肉的脸，现在瘦的颧骨更突出了，但是不难看出宋亚轩相貌的出众
丁程鑫在我这休息会吧，一会送你回去
宋亚轩不麻烦医生了
宋亚轩说完起身要走，被丁程鑫硬生生按回去
丁程鑫别折腾了，就你这样能不能平安到家都不一定
宋亚轩不语，丁程鑫说的是事实
丁程鑫我有个和你年纪差不多的弟弟，你也别老医生医生地喊了，叫我阿程哥吧
弟弟什么的是编的，不过是想让宋亚轩和他亲近点，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心疼面前这个清冷的男孩子
宋亚轩好
宋亚轩在丁程鑫办公室帘子后的小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自从生病之后，宋亚轩越来越嗜睡，有些时候宋亚轩总是想，是不是哪一天突然就再也醒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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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送宋亚轩到公寓楼下，还不忘叮嘱宋亚轩有什么问题记得打电话给他
宋亚轩我知道了，谢谢阿程哥
宋亚轩的声音很单薄却又格外清亮，和丁程鑫告别之后宋亚轩才裹紧身上厚厚的羽绒服往公寓里走
刚刚看到自己家的灯亮着猜到应该是刘耀文回来了，宋亚轩把药藏在一楼的外卖柜子里，确认没问题之后才乘电梯上楼
打开家门映入眼帘便是刘耀文充满怒火的眸
刘耀文刚刚那个男人是谁？！
宋亚轩一个朋友
宋亚轩平静地应道，刘耀文却冷笑一声
刘耀文你哪个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确实，宋亚轩没什么朋友，不对，应该说是根本没有朋友
宋亚轩刚认识的
刘耀文认识到床上那种？
刘耀文你哪个朋友开劳斯莱斯我不认识？
刘耀文露骨的言语听得宋亚轩皱眉
在医院折腾一天了，宋亚轩疲惫地不想和刘耀文争辩
宋亚轩你要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在刘耀文看来，宋亚轩的不反驳，就是变相承认了
宋亚轩转身要进卧室，被刘耀文挡住了去路，一把甩到沙发上，把人压在｜身｜下
宋亚轩放开我！
宋亚轩的声音染上了怒意
刘耀文怎么？外面有人了就碰不得了？
宋亚轩刘耀文，我今天碰到朱志鑫了
宋亚轩他好像是去产｜检吧？（私设，别杠）
刘耀文你跟他说什么了？
刘耀文着急的语气，在宋亚轩听来无比讽刺
宋亚轩我让他｜打｜tai啊
宋亚轩骗刘耀文的，他确实碰到朱志鑫了，不过是朱志鑫主动找他的，跟他炫耀来着的，宋亚轩说不清当时是什么心情了，总觉得心凉
刘耀文你是不是疯了！？
刘耀文一巴掌甩到宋亚轩脸上，充血的眸子仿佛要杀了宋亚轩，宋亚轩不恼反而笑了，眼前的刘耀文太陌生了
宋亚轩的笑在刘耀文眼里是挑衅，是胜利者的微笑
那个晚上，是泄欲，是愤怒，宋亚轩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从客厅到卧室，疼到宋亚轩昏死过去
宋亚轩第二天醒来已经是傍晚了，浑身的疼痛让宋亚轩根本支撑不了自己去医院，勉强换了衣服打电话给丁程鑫，对面的丁程鑫电话接的很快
宋亚轩阿程哥
丁程鑫出什么事了吗
宋亚轩能不能过来接我去一下医院
丁程鑫好，我马上来
丁程鑫撇下和他在腻歪的马嘉祺拿起外套就要往外走
马嘉祺今天不是休息吗
丁程鑫昨天和你说的那个男孩子好像出事了
昨天丁程鑫回了家就和马嘉祺絮絮叨叨地说着宋亚轩的事，马嘉祺也没说什么
丁程鑫没有提前宋亚轩的名字，所以马嘉祺只知道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子，并不知道那是他亲弟弟宋亚轩
马嘉祺对宋亚轩的厌恶是从来不掩饰的，应该说是整个马家都对宋亚轩充满恶意，宋亚轩和马嘉祺同父同母，宋亚轩出生时母亲难产死了，父亲恨上了宋亚轩，连姓氏都是随的母亲，用他们的说法就是纪念他母亲
马嘉祺对这个让自己失去母亲的人更是厌恶，从小到大没给过宋亚轩什么好脸色，宋亚轩一满18就离开了马家自己生活，马嘉祺对这个弟弟更是不闻不问
马家是豪门，但是马家没有过多的明争暗斗，外人都知道，马家未来一定是大少爷马嘉祺的，至于小少爷宋亚轩，在马家无异于一个透明人
丁程鑫赶到宋亚轩家的时候，一进门就被一地狼藉吓到了
怪吓人的是宋亚轩脸上的掌印，已经红肿起来了
宋亚轩抱歉，没办法收拾了
宋亚轩看到丁程鑫微愣的表情，抱歉的开口
丁程鑫你这……
宋亚轩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不想说，丁程鑫索性不问了
丁程鑫想不明白，怎么还有人对这样的宋亚轩下手，怎么舍得？
宋亚轩走吧
丁程鑫好
到了医院宋亚轩这次主动提出要住院，丁程鑫帮他办理了住院手续
之前丁程鑫就劝过宋亚轩住院，但是宋亚轩没答应，宋亚轩这个病情自然是待在医院安全些
宋亚轩一住就是大半个月了
丁程鑫你真的不化疗吗？
宋亚轩不了
宋亚轩我怕疼
怕疼的时候没人陪
丁程鑫劝不动宋亚轩
丁程鑫你这个情况不算太糟糕的，手术有百分之四十的成功率
百分之四十啊……
一半都不到
宋亚轩又再次拒绝了丁程鑫的手术建议
但是丁程鑫看不过去，又劝宋亚轩好几次
丁程鑫做手术吧，就当是为了我，活下去好吗？
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都对宋亚轩关怀自此
人之将死，在死亡的边界上，无人问津连个挂念的人都没有，宋亚轩开始思考自己的人生是否真的失败自此
宋亚轩阿程哥带我出去走走吧
丁程鑫好
宋亚轩岔开话题
但是却也开始思考丁程鑫的话
真的要赌一把吗？
丁程鑫扶着站不稳的宋亚轩在医院走廊里走着，路过妇产科的时候，被一声幼稚的童声吸引住了
“妈妈，弟弟什么时候能出来？”
“你怎么知道是弟弟啊？”
“因为我喜欢弟弟，这样他就可以陪我玩了，我要把玩具分他”
小男孩趴在妈妈圆滚滚的肚子上，认认真真地听着动静
丁程鑫顺着宋亚轩的视线看了一眼，见宋亚轩看得入迷也就没有打扰，静静的站在那陪着他
宋亚轩阿程哥，我打个电话在决定做不做手术吧？
丁程鑫好好好！
见宋亚轩肯松口考虑做手术，丁程鑫高兴地应了
宋亚轩从口袋里摸出电话，丁程鑫扶着他坐到长椅上
丁程鑫看着宋亚轩按下了一个备注是哥的联系人电话
等了好久对面的人才接通
宋亚轩哥
马嘉祺有事？
冷冰冰的语气，就算是对一个陌生人也不至于冷淡自此
但是宋亚轩习惯了
宋亚轩哥，你有没有曾经期待过我的到来？
马嘉祺你又发什么疯？
光是语气就听出来满满的不耐烦和厌恶
宋亚轩没有，我就问问
马嘉祺从未
从未
两个字很短
却很尖锐
像刀一样，直直地插进宋亚轩心里
宋亚轩放下手机，红了眼眶
丁程鑫见人情绪不对，把人搂到怀里
宋亚轩阿程哥……
宋亚轩的声音颤抖着，难掩的哭腔
丁程鑫我在
那一天，宋亚轩哭湿了丁程鑫的白大褂，哭到最后昏了过去
等宋亚轩再次醒过来，丁程鑫再提起化疗或者是手术都被宋亚轩一口回绝了
越拖手术成功的概率越低，丁程鑫也就不再提手术了
宋亚轩脑癌扩散恶化的速度出奇的快，宋亚轩消瘦地认不出本来的样子了
从恶化到晚期再到死亡
仅仅不到一个月
丁程鑫按照宋亚轩的遗愿海葬了
遗物在宋亚轩的公寓里，丁程鑫去收拾的时候依然是那天去接宋亚轩时的模样
刘耀文已经两个月没有回来了
宋亚轩的私人衣物很早就被他自己收拾好了，剩下的东西按照宋亚轩的遗愿捐了，宋亚轩的画作全部卖了捐出去，宋亚轩是著名画家，但是他的画很少拿出去卖的，多半只有在穷的不行的时候才会卖一两幅维持生计
宋亚轩治病卖的画就不下十幅了，刘耀文很有钱，但是宋亚轩手里却只有可怜的三四万，连治病的零头都不够，刘耀文外面随随便便哪个情人手里没有个百八十万，说起来也真是可笑至极
丁程鑫他才二十几岁啊，走的时候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丁程鑫跟马嘉祺讲起这个事总是为宋亚轩鸣不公
给他家里人寄了病危通知书没有回应，最后是宋亚轩在清醒的情况下自己跟医院定了协议
马嘉祺确实很可怜
确实很可怜
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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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文在宋亚轩走后一个星期回到公寓，看到公寓被人清理地干干净净的时候愣住了
刘耀文宋亚轩！
刘耀文宋亚轩！
宋亚轩不在家
刘耀文眉头皱地更紧了
门口信箱里的信件塞满了，刘耀文全部拿出来堆在桌子上，一件一件地拆开
银行卡账单
医院消费记录
直到刘耀文拆开了宋亚轩的死亡通知书
宋亚轩，死于……脑癌
那一刻，血液好像逆流了，空气变得稀薄，呼吸都要用力
继续往下拆
病危通知书
和死亡通知书的时间相隔不到两天
刘耀文烦躁的把信件扫到地上，到现在他依然认为是宋亚轩的手段
打电话给马嘉祺
刘耀文宋亚轩还活着对不对？！
着急确认事情的真实性，刘耀文自己吼出声
马嘉祺接电话的时候丁程鑫更好在旁边，听到宋亚轩的名字，转头看向马嘉祺
马嘉祺你在发什么疯？咒我马嘉祺的弟弟？
马嘉祺也不悦，回击的毫不客气
丁程鑫亚轩是你弟弟？
安静了许久的丁程鑫突然出声
马嘉祺你认识？
马嘉祺从来没有带丁程鑫回过家，更不可能见过宋亚轩
丁程鑫他是我的病人
病人
丁程鑫主治脑癌……
马嘉祺他现在怎么样了？！
马嘉祺的音量控制不住放大，电话也没有挂，刘耀文也在等着丁程鑫的回答
丁程鑫走了……
宋亚轩走了……
马嘉祺突然想起那个小时候总跟在他身后，喊他小马哥，眼里都是满满的崇拜和希冀的宋亚轩
宋亚轩过生日的时候，每年都是简简单单一个蛋糕就过了，没有豪门少爷的生日宴，没有生日礼物，只有不情愿陪着他的马嘉祺和马父
没有人告诉宋亚轩生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所以宋亚轩每次都会说出来，每年都是同一个愿望
“希望哥哥和爸爸多爱我一点”
但是很显然，没有实现过
马嘉祺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这个信息
原来他在可怜的那个男孩就是他马嘉祺的亲弟弟
死亡通知书也有寄到马家去，但是在一大堆工作文件里被埋没了，没有人发现
马嘉祺想去看看宋亚轩，却被丁程鑫告知海葬了，连遗体都没有，遗物也全部捐出去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宋亚轩十八岁以前住的屋子，被马嘉祺改成了书房，理由是采光好，宋亚轩曾经的十八年被马嘉祺亲手抹杀了
马嘉祺才突然发现，宋亚轩原来在他生命里留下来痕迹
母亲的死其实并不能怪宋亚轩，马嘉祺知道，但是控制不住地对宋亚轩不耐烦
马嘉祺想起来最后一通电话，宋亚轩问他，有没有曾经期待过他的到来
他的回答到现在他依然印象深刻
“从未”
他撒谎了
听丁程鑫说，那天他哭到最后昏了过去，他就是这样放弃手术，放弃化疗，放弃活下去的希望
丁程鑫还说了，宋亚轩是很美好，很善良的人
原来他的话是可以让一个男孩放弃希望
眼泪掉到地板上，那是马嘉祺在母亲去世后第一次掉眼泪
为……宋亚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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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文买醉，在严浩翔的酒吧里发酒疯
他想，如果宋亚轩抱他的时候他抱紧一点，是不是就会发现宋亚轩瘦了很多
是不是如果他天天回家，就能发现宋亚轩的不对劲
是不是如果他再关心他一点……
哪有什么如果……
马嘉祺来找刘耀文
丁程鑫跟着来了
丁程鑫一巴掌甩在刘耀文脸上
丁程鑫清醒了吗？
刘耀文你干什么！？
刘耀文像一头发怒的狼一样冲丁程鑫吼
丁程鑫那天那就是这么对宋亚轩的
丁程鑫想起来了吗
那天宋亚轩脸上触目惊心的掌印，到现在丁程鑫都记得那天宋亚轩连路都走不了的模样
丁程鑫一句话让刘耀文瞬间没了脾气
丁程鑫刘耀文你知不知道他承受了多少痛
刘耀文我不知道……
那一夜刘耀文和马嘉祺都喝了很多
直到最后刘耀文问马嘉祺
“你相不相信死去的人在挂念亲人的时候会变成鬼魂回来？”
“我信，但是刘耀文，亚轩不会……”
是啊
凉薄的亲情，失败的爱情
这个人间对宋亚轩充满了恶意
马嘉祺在拿到宋亚轩资料的时候愣了一下
仅仅两页的纸，既写尽了一个少年的一生
马嘉祺以为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碰到和宋亚轩有关的东西了，直到那天丁程鑫拿给他的宋亚轩的画册
宋亚轩落在病房里的
上面画的是宋亚轩的生日愿望，前面十几页是三个人他们一家三口，后面是两个人，他和刘耀文，一开始不成熟的画风，到后面画的越来越像
每一页都有日期，年份不同，但是时间相同，0304
今年的0304宋亚轩是独自在医院过的
那幅画很特别，天空蓝背景，一个母亲抱着一个孩子
马嘉祺看不明白
直到翻到后面的那句话
“妈妈，我来赎罪了”
今年的春天带走了一个二十几岁少年的鲜活生命
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走的悄无声息，好像从来都没有来过这个世界
宋亚轩去赎妈妈的罪了，但是谁来赎马嘉祺和刘耀文的罪
马嘉祺和刘耀文无数次去海边
记得宋亚轩最喜欢的就是海边
“对不起”
无数次灵魂深处的忏悔，宋亚轩也听不见了
“大海和天空一样，都是幸运的蓝色，海螺是大海回馈人们的礼物”
那个喜欢大海的少年，永远深藏海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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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续集
累死了
你们催更很久了
这次看个过瘾
五千字番外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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