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你跟王先生到了公司。经过外面的办公区域,你没想到还有那么多人没下班,一路收获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现在你倒是不紧张了,或许是因为王先生太镇定了,你一方面心里踏实,一方面又觉得不能丢他的脸。然后你催眠自己,以后你会面对更多陌生人的打量,当他们不存在就好。
杜女士在会议室等着,你以为是单独面谈,谁知王先生却在你身边坐下来,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杜女士却好像见怪不怪,她面带微笑,问的第一个问题却让你俩都很意外。“阿狸是吧?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出道?”
你还在想这是什么意思,王先生先替你回答了“她没兴趣。”
“别闹,我问的是她。”
“呃,我以为我是来面试王先生的随行老师的。”
“这个不需要面试,他相信你就行,我没意见,就是想见一见你。不过说实话,阿狸,以你的形象和气质,不当明星可惜了。我可以给你提供专业的培训,时间不会很长。你考虑一下。”
你当然听过不少人夸你长得好看有气质,但这么直白当着王先生面夸你还挖他墙脚的,你还是第一次见。“谢谢您的肯定!不过我目前只想在王先生身边工作。”
王先生一脸毫不掩饰的得意,冲他老板笑。
“不急,以后有机会再说。至于你具体的工作,听他的就行了,乐乐也会帮你。我这边没什么事了,你们快去吃饭吧。”
“好,谢谢!”你礼貌道别,跟着王先生走出会议室。
再次经过外面的办公区域,又收获了一波好奇的目光。王先生走得很快,生怕被同事们拉着八卦,你走慢了几步,听到有人在问随后出来的杜女士,“老板,那是谁呀?博哥居然亲自带人过来,不简单哦。”
你听到杜女士刻意提高音量回答:“新同事。你博哥看中的人。”
“哇哦……”
上了车,你正系着安全带,忽然听到王先生在笑。
“怎么了?”
王先生看着你笑,“没什么,只是觉得我眼光太好了。今天之前我只是单纯觉得你好看,没想到阅人无数的老板居然一见你就想捧你当明星。说实话,你今天特意画的妆再搭的衣服吧?”
“我以为是正式的面试,所以花了点心思打扮一下。哎不对,你刚刚是不是夸我了?”
他还是笑,“以你的形象和气质,应该听过很多类似的夸奖吧?”
“王先生,请不要再调侃我了好吗?”
他仰头大笑,“好,带你去吃饭。”
车停在独栋别墅门口的时候你有点懵,“不是带我去吃饭吗?这是哪儿?”
“我家。太晚了,我们明天还要早起。我让乐乐叫了火锅外卖送过来,进去就能吃。”
王先生一手拉你的行李箱,一手开门,示意你进去。
“所以,我今晚住这儿?”
“严格来说,不止今晚。你以后都住这儿。”你进了院子,王先生随手关好门,说:“我家空房间很多。”
别墅内部的装修风格是北欧风格,有些冷色调,但刚好是你喜欢的。
玄关处摆了一双粉色的拖鞋,上面有阿狸的图案。
“你买的?”
“昨天跟乐乐去超市买日用品的时候顺便买的。还有牙刷毛巾浴巾洗面奶床上四件套什么的。”
“哇哦。”换上拖鞋,码数居然刚好,你整个人都轻松了,看着王先生笑。
王先生也换了鞋,问你:“先吃饭还是先看房间?”
“你饿不饿?”
“还行。”
“那就先看房间。”
于是王先生把你的行李扛到二楼跟主卧只隔着一间书房的客房。
房间很大,床上四件套果然也是粉色的,不过图案不是阿狸,而是蒲公英。窗户正对着院子,很通风。
“客房没有单独的卫生间,二楼的卫生间在楼梯转角处,洗漱用品我都放在里面了,你进去就能用。”王先生把行李箱放在门口,“还行吗?”
你朝他竖起大拇指,“棒!”
饭厅桌上早就摆好了火锅食材和酱料,正中的鸳鸯锅刚好煮开。你后知后觉问他:“乐乐和岩哥呢?”
“他俩各自回家住。岩哥今天没来,乐乐帮我收了外卖也开车回去了。”
“就我俩?这么多吃得完吗?”
“所以你要加油。”
“王先生你居心不良,你是要把我喂胖以绝杜女士挖墙脚之心吗?”
“这倒没有。你太瘦了,多吃点。”他把涮好的毛肚放你碗里,“尝尝。”
你连忙去调酱料,趁热尝了一口,“还不错。”
于是接下来王先生一边涮菜一边投喂你,自己真的没吃几口。
“够了够了,吃撑了!”吃到最后你不得不阻止他,“你自己吃啊,别管我了。”
“我明早要拍广告,不能吃太多。”
“……你故意的。”
“我没有。”
“你有!”
他看着你笑,终于放下筷子,“好吧,那不吃了。”
然后你们一起收拾餐桌,没吃的食材放冰箱冷藏,吃剩的酱料倒在一起扔垃圾桶,然后你洗锅,他擦桌子,都弄干净以后,两个人都瘫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我明天要跟你去吗?”
“说好的随行老师呢?”
“明天你拍广告也不需要我教你什么吧?”
“但是你要熟悉我的各项工作。”
“那其实就是当你的助理,24小时随叫随到。”
“我不会让你去做杂七杂八的事情。那些事情归乐乐,他熟。”
“那我跟着你做什么?”
“就是熟悉我的各项工作。看着我就好。”
“……”
见你没说话,王先生一下子坐直了,问:“你不愿意?”
“那倒不是。那我明天几点起?”
“六点。如果你起不来我会叫你。”
“那以后呢?”
“不赶早班飞机也没有通告的话,一般是七点。”
“晚上呢?”
“说不准,拍戏或者录节目的话会熬夜,其他活动一般控制在十点前结束。”
“王先生好累啊。”
“嗯?”
“就是觉得你好累啊。”
“……我习惯了。”
你睁开眼坐起来,“今晚要看剧本吗?”
“不用,看一下广告大纲就行。”
“那我要去卸妆洗澡了,争取早睡早起。”
“行。”
你上楼进客房整理行李,把箱子里的衣服拿出来在衣柜挂好,化妆品放桌子,拿了睡衣和洗漱包去卫生间。
晚上九点半,你洗完澡,吹完头发,发现一个有点尴尬的问题,于是下楼去找王先生。
“衣服……是一起放洗衣机洗吗?晒衣服的阳台在哪儿?”
王先生在打游戏,回答很快:“内裤我都是自己手洗,然后其他衣服攒两三天一起扔洗衣机,洗完直接放烘干机,烘干了拿出来直接穿,不用晒。哦,洗衣机和烘干机都放在二楼卫生间左边那间洗衣房,洗衣房外面就是晒衣服的阳台。”
“……哦。”
你准备上楼去洗衣服,王先生这才反应过来,抬头看你,“啊,以,以后你和我的衣服可以一起洗,每,每天洗,不用攒着。”
“……那你现在是不是该去洗澡了?”
“我,我先打完这局。”
王先生变成了王结巴,你就知道他慌了。于是你笑了,“你晚点洗也行,记得洗衣服就行。”
你回到二楼卫生间手洗贴身衣物,然后把其他衣服放到洗衣机里,把干衣机里洗好的衣物和自己手洗的衣服一起拿去外面阳台晾着。
你经过主卧时看到灯亮着,无声笑了笑,下楼去沙发上窝着刷手机。
看完朋友圈,你照例去逛王先生的超话,看粉丝剪的各种搞笑向视频,乐得不行。
王先生下楼时你已经刷了半小时微博。
他在你身旁坐下来,“看什么这么开心?”
你把手机递过去给他看,“你的沙雕视频集锦。”
他看了一眼,推回给你,“……无语。”
“但这样剪出来合起来看真的好笑啊。”你头也不抬,问他:“衣服洗了吗?”
“刚放进去,要一小时才好。”
“那刚好晾完衣服睡觉。”
“嗯。”他低头翻他的广告大纲。
静了一会儿,你转头看他。王先生穿着他的宽松白T恤和黑白条纹短裤,盘腿坐在沙发上认真看着明天要拍的广告大纲。
于是你把手机放下,问他:“要帮忙吗?”
他看你一眼,把那沓纸递过来一点,“我教你看,你也顺便熟悉一下业务。”
大纲的文字并不多,主要看的是拍摄思路和内容。但是,王先生明天要拍三条广告,而这三条广告都不在同一个地方。
“全部拍完要多久?”
“一条广告顺利的话两个小时以内,要看各方配合。”
“不顺利呢?”
“合同有写拍摄时间,没有特殊原因的话不能超过三小时。”
“那算上路程,明天你要工作多久?”
“没有跟拍,路况也顺利的话,十个小时左右。”
你不说话了。
“怎么了?”
“……你好辛苦哦。”
“……也不是每天都这样,我习惯把工作先做完,然后就有时间练车了。”
“你继续看吧,我不打扰你了。”
王先生从善如流,继续看他的大纲。
你拿起手机设置了明天六点和六点十分的闹钟,然后调成静音,刚设置完就弹出了一条消息。一个关系比较好的朋友问你:“什么时候回上海?”
“暂时不回。”
“还在旅游?”
“明天开始新工作。”
“在哪呢?”
“北京。”
“这么远?做什么呀?”
你想了想,回:“算是私教。”
“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那别说了。”
“……我今天在商场看到你前男友了。”
“……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两个人。”
你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没有动。你想,分开一个月零九天,然后给了一大笔分手费,原来是因为这个。
那边朋友又发来消息,“不过那女的没你好看。说实话,以你的容貌气质,分手是他瞎。”
今天第三次听到同样的夸奖,你有点哭笑不得。“我跟他分开了就是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欠。你不必在意这些。”
“……好吧。”
王先生在你眼前挥了挥手,你回过神来,用疑惑的眼神看他。
“在想什么?”
“没什么。你看完了?”
他点头,“真没事?”
你想了想,说:“刚刚我朋友跟我说,看到了我前男友和他的新女友。我有点难受。”
“……你们分开多久了?”
“到今天刚好40天。”
王先生看你的眼神有点心疼,沉默了一会儿,他说:“走,送你个礼物。”
然后你跟着他上楼,看他从房间里拿出一个一米二的大白公仔,“本来想睡前再给你,不过现在给也刚好。”
你接过来,刚好抱个满怀。
“你要是难受,抱着它会好一点。”他轻轻拍了拍你的头,说:“难受也没关系,睡一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