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齐焱焦急地等待着夜色的到来，晚一分钟，就给了别人一分起疑的机会，暴露的可能性就大一分，到时候这个女孩子就不成，自己也性命难保，手底下的将领也可能会被他连累，被贬值，被同军队的人看不起。

太阳一点一点地落了下去，黑暗一点一点地来临。

只是这个夜晚过于的明亮，不是最为适合掩藏踪迹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天空中是一片晕染开了的墨蓝色，不是黑的浓重，也不是淡的无色，那满天的繁星就像是珍珠撒在景德镇官窑中墨黑色的碧玉盘里。

有一些星星眨着眼睛，一会儿躲进云里，一会儿又钻出来，像在互相之间一起玩着捉迷藏。月亮在天空中闪出皎洁的光，柔和地照着。

夜色中，群星更加灿烂，更加皎洁，使大地又光亮了许多。

齐焱的手心里全是汗，他知道这样的一个夜晚根本不适合夜行，但是，他不敢赌，不敢赌过了两天还没有人发现异常。

过多一会儿，月亮害羞地躲进云里，天暗了一点。又过多一会儿，月亮又悄悄地钻出来，似乎变得更漂亮了，天又亮了一些。

月色在树与树之间互相流动着，它流动到哪儿，哪儿就比别处更亮。它无私地把银光洒向茫茫人间。

尽管有的人并不需要。

齐焱深吸了一口气，利用影子，开始了计划。

齐焱从埋葬俘虏的地方选了一具新鲜的，还没有怎么腐烂，与程若鱼身高相近的女尸趁着夜色搬入了军账中，把脸划花，然后再丢出去，丢在了军账的门口。

第二天早上，天刚刚有一点点的亮光，按照纪律，士兵都起来开始晨练，有一个没有怎么睡醒的小兵经过齐焱的军账前的时候，被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给绊了一跤，等他看清的时候吓了一跳，绊倒他的俨然是一具女尸！

一声由人发出的杀猪叫成为了这个平平无奇的早上的配音，飘荡在了整个军营的上空，女真族来侦查的人回去以后是这么说的：“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可能是把一个人给活剥了，也可能只是杀了一头猪来给将士们改善伙食，当时没有上前是因为被吓傻了。”

那个小兵的裤子全都湿了，有一股水流流到了地上，空气中除了陈年血迹和腐烂的尸体的臭味，还加上了一丝骚味。

士兵闻声而来，把现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开始小声讨论着：

“啧啧啧，平时没有看出来啊，这齐焱这么暴力，你把人家给杀了，还把人家给毁容了。”

“是啊，难怪二十多了还没有正室。”

“那个小兵没上过战场吧，这么废。”

“好像是，你看，已经晕过去了。”

齐焱打开了军账的大门，却发现自己出不去了，只能先赶人：“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现在什么时辰了？集训去。”

“是。”

“是。”

“是。”

齐焱走了出来，余光看到还有几个士兵看向自己，就装作没有看到，用脚踢了踢尸体，边踢边说：“女真族，配有这么好看的脸吗？你们连脸都不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