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齐焱的泪水滴到了程若鱼地脸上，“要死，我们一起死，对不起啊，这一世我欠你的，只能来世再还了。”

“义父，”齐焱对着仇士良撩起了长袍，跪了下来，“朕随义父吩咐，只求义父放过程若鱼。朕什么都不要了，求义父能让程若鱼活下来，此后朕发誓再也不和程若鱼相见。”

“陛下，斩草除根这个成语是我教你的。”仇士良望着天，拄着拐杖，淡淡地说，“当年你放了多少个娃娃我就不说了，我也不想去查了，但是你怀里的这个，我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份让我放了她？不可能，你还是好好想想你自己吧，没了你，还有安王，他可比你好控制多了。”

“哈哈。”齐焱的眼神突然间变得疯魔了起来，“好，那我就变成厉鬼，你看如何？”

齐焱拿起了清光剑，一抬眸，眼中的杀意早已经藏不住，向外放出，那股因为仇士良的存在，为了自保而压制了许久的君王之气流露无余。

剑尖一转，血飞射而出，这些年，虽然随时要处心积虑的思考，但是他可从来没有拉下来过功夫。

齐焱挽了一朵剑花，足尖一点，杀入了人群，所到之处，白衣一剑封侯，再从人群中出来之时，白衣染血，剑尖滴血，不过，那都不是他的血。

一剑一剑，一刀一刀，血肉纷飞，一层一层染红了曾经的白衣，有他自己的，也有别人的，齐焱的浑身上下都是伤，嘴角的血一丝一丝的趟下来。

但是他已经杀疯了，剑尖所指，必将见血，直到奄奄一息，一到不起。

程若鱼恨自己只能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不能帮齐焱，虽然手还能动，确实已经站不起来了。

“投降吧。”仇士良因为兴奋，五官都有一些扭曲。

“投降？不存在的。”齐焱拿出了早已经准备好了的鹤顶红，从容不迫地打开瓶盖，笑着喝了下去，抿了抿嘴，嘴角的血一点一点地流了出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仇士良，问道：“我就问你，因为你而死的人那么多，你晚上，不会看到他们吗？哈哈哈哈。”

齐焱笑到了一般，突然间吐了一口血，染红了地面，倒在了血泊之中，眼角有泪水流出，如果可以选择，他宁可不要这个皇室血统，皇室，是一个染缸，不论你是再美的颜色，最后，要么消逝，要么变成了脏兮兮的颜色。

“齐焱，我来寻你了。”程若鱼挣扎着，抓起了地上的一柄剑，手腕一翻，捅入了自己的身体，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程若鱼闭上了眼睛，倒在了齐焱地身上，手中紧紧握着两缕缠绕着的青丝。

若是能让我选，我宁可做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孩，在父母的膝下玩耍。

宫门外，人人向往这至高无上的权利，龙椅，衣食无忧的生活。

宫门内，尸横遍野，那龙椅下是无数具人骨堆出来的，人人自危，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