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喜欢的人

　　“叶什，你有喜欢的人吗？”

　　微微烛光下，顾乔鼓着脸蛋，眼神随着烛火飘忽不定。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叶什用浴巾擦了一下头上的水，额前的湿发还有细小水滴落下。

　　嘀嗒。

　　嘀嗒。

　　他迎着烛火，看着那个趴在桌子上撑着头鼓着脸蛋的眼睛随着烛火移动的女孩。

　　好像，挺不错的。

　　“有”

　　“吧”

　　有吧！

　　——

　　2011年九月，顾乔作为大一新生入学。

　　都说舞蹈社男生多。

　　进社前，有人问她，为什么进舞蹈社。

　　她眼都没抬一下，轻声回到：“因为我喜欢小哥哥啊！”

　　学分不够，来凑学分指引新生的叶什站在不远处看着那样肆意的顾乔。

　　不自觉想靠近一点。

　　脑子里闪过的是八年前那个嫩嫩的声音默默祈祷的小女孩。

　　他静静的看着她看了好久。

　　直到，再也没忍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尽管是举着摄像机。他也想知道，这个女孩和那个女孩的相似。

　　“同学，你叫什么？”

　　直到室友失手用球砸了她，他才听到了她的名字。

　　“顾乔！”是气愤的声音。

　　但，他还是听出来了。从第一天她那句，因为我喜欢小哥哥啊！

　　就听出来了。

　　一个从来没改变的声音。

　　和一个长远的名字。

　　顾～乔～

　　尽管那时，隔着手机，隔着万水千山，隔着整个大陆。不知道你妈妈叫的乔乔是哪个字。在还不认识你的时候。

　　顾乔，在我还不认识你的时候，你便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个，不讨厌我的人。唯一一个。。。

　　对吧，因为你在为我祈福。所以，你不讨厌我的吧。

　　那天的大雪，他只是看着她。好像就没那么怕了。

　　可能被抛弃太多次，也想知道那种不被抛弃的感觉。

　　他说，顾乔，我想在你出生那天抱抱你，感受你出生的气息。

　　其实，他想的是，一个从出生就不被期待的人，之后再怎么做都改变不了什么吧。可是那样的顾乔，出生时一定是倍受期待的。

　　所以是什么感觉呢，顾乔。那该是什么感觉呢，顾乔。

　　那天，顾乔抱了他。顾乔看着他不知说什么，愣了好半晌，突然张开手轻轻的抱了抱他。她在他面前太过矮小，像一个小孩。可是轻轻拿手围住他，轻轻拍他的后背的时候，好像是感受到了他不一样的情绪，好像是在安慰他。

　　她把脸藏在他胸口，说：“今天，就是我的生日。叶什，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叶什，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喜欢吗？他不太清楚。好像是喜欢吧。从还不知道她，还不认识她的时候。仅仅听见她的一句话，仅仅是很多女孩中很平凡的一个，仅仅是因为她说的那就“因为我喜欢小哥哥啊！”那时候就喜欢吧。

　　叶什回抱她的时候，听着彼此的心跳，好像都很动听。

　　叶什第一次觉得下雪真美，和顾乔一样美。

　　那鹅毛大雪，在他那八年噩梦的时光里，第一次，第一次显得格外好看，格外亲近。

　　因为他的顾乔，叶什的顾乔。就是出生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冬天，下着鹅毛大雪满天飘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