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苏梓智手下意识的揉了揉小可的头发，真心实意的夸赞：“小可好厉害啊，这哪里是帮我疗伤啊，明明是全身美容！”

苏梓智忍不住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因为曾经的肥胖，她瘦下来后，皮肤不可避免的松弛，小可这一下直接把她的皮肤弄得白嫩细滑又紧致，这换任何一个女孩都会觉得惊喜异常。

得到夸奖，小可肉眼可见的喜悦，顺势抱住苏梓智的腰，撒起了娇：“这不算什么，只要苏姐姐开心就好。”

“对了，这是哪啊？美子他们呢？”苏梓智问道。

苏梓智明显感觉小可的身体变得僵硬，可嘴上却滴水不漏的说道：“他们出去办事情了，我跟去也没什么用，就留下来照顾苏姐姐了。”

“咚咚”

门口的敲门声成功打破尴尬，小可立马冲了过去开门，尿骚味又一次冲进她的鼻子。

小可皱着小脸，飞快拿起门口的早餐，懒得管因为她突然开门，吓得连滚带的旅店老板。

“苏姐姐，你应该饿了吧，来吃早饭。”

小可端着托盘放在了床边的小柜子上，里面的东西很简单，四个包子两根油条，两碗粥和两碟小菜。

说实在的，苏梓智现在的确饿的不行，可小可刚才的异常还是让她不安，严肃的问道：“他们去办事美子跟着去干嘛，小可你老实说，发生什么了。”

“苏姐姐你在说什么呀，没发生什么，他们就是出去办事了，至于美子姐姐为什么跟去，我也不知道，或许有什么其他事吧。”小可强装镇定的说道。

苏梓智认真的盯着小可的表情，疯狂眨眼，手指不自觉抓了抓鼻尖，很明显的说谎表现，她怎么也想不到，之前和美子闲聊时学的微表情分析，居然会这么快用在了小可身上。

“你不说实话我自己问。”苏梓智说完就开始翻口袋，这一翻发现，手机，同心珠，全都不在身上。

意识到这点苏梓智立马焦急了起来，在房间四处环顾，没找着电话立马站起来往外走。

小可见状连忙拽住苏梓智的手腕：“苏姐姐，你要去哪。”

“去前台打电话。”苏梓智说道。

一听这话，小可手上的力度一重，受伤的说道：“苏姐姐不信我说的？”

苏梓智想要说不是，即使知道小可在说谎但她依旧不想对她说什么重话，可心里却像有一把火在烧，伤人的话控制不住，脱口而出：“相信你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说谎的样子有多么明显，我身上的同心珠和手机不见了，是你的杰作吧，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大家都找不到我们得多着急，你太任性了小可！”

说完这些，苏梓智想要甩开小可的手，出去想办法联系何柏郎他们，可偏偏小可的力气大到出奇，她怎么也甩不脱。

“苏姐姐，你看看我。”小可轻声说道。

苏梓智下意识看去，只见小可的瞳孔变成了竖瞳，自己的身子一震，瞬间不能动弹。

小可松开苏梓智的手，环抱住她的腰，声音颤抖的说道：“苏姐姐，你变了，曾经我们这么亲密无间，你现在却不相信小可，还不再跟我亲密，小可真的好难过好难过。”

“可你的确说谎了不是吗？”苏梓智气急的说道。

小可猛地抬头，眼眶和鼻尖变得通红，声泪俱下：“是，我是说谎了！可我那只不过是希望苏姐姐可以多看看我，陪在我身边。”

苏梓智无奈的说道：“可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我们是家人啊！”

“那不一样！”小可带着满眼爱意，双手虔诚的捧住苏梓智的脸庞，动情的说道：“苏姐姐，我爱你啊，是恋人之间的喜欢，我想要永远跟你在一起，想要你的眼里心里只有我，我想要，你也爱我。”

一直避而不谈的问题，终于直白的摆在了明面上，该来的还是来了，苏梓智以为自己会不知所措，可她没有，相反她很冷静，有些事是该说清楚了。

“小可，谢谢你的爱，但对不起，我能接受。”苏梓智郑重的说道。

积蓄在眼眶里的眼泪随着苏梓智的拒绝掉落了下来，小可带着哭腔，茫然无措：“为什么？苏姐姐讨厌小可吗？”

“不，我喜欢小可，但…”

一听见喜欢，小可立马迫不及待的打断苏梓智：“既然苏姐姐喜欢小可，也喜欢女孩子，那为什么不能跟我在一起！”

“你怎么…”苏梓智不可思议的开口，随后瞬间什么都懂了，难怪小可突然对她有了别样的感情。

“小可，我是女生，但我对你并没有恋人般的喜欢，我只把你当妹妹，而且，在我看来你也未必喜欢我。”苏梓智认真的说道。

听到这话，小可立马反驳：“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苏梓智闭眼想摇头，才想起来自己根本动不了，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可，你老实回答我，在你知道我喜欢女生前，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小可一阵语塞，但还是倔强的认定道：“喜欢！我一直都喜欢苏姐姐！”

苏梓智盯着小可的眼睛，那里面有倔强，有执拗，还有，害怕。

她突然就懂了，小可的家庭和校园生活导致她极度缺乏安全感，后来续命变成了黑猫，虽然她很喜爱小可，对她也很好，但时间久了还是会忘了她原本不是猫，是人。

这种长此以往的相处，或许让小可觉得自己是个可有可无的宠物吧，多可笑啊，自己还大义凛然的说是她的家人，可实际上她都没把她放在平等的位置上，说好听点是把她当小孩养，实际完全忘了她已经是个有独立思想的高中生了。

因为极度缺乏安全感，所以才想以爱为由把她和自己绑定，只求永不分离。

“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苏梓智不自觉喃喃道，当看见小可不可置信和受伤的眼神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又多让人误会。

她刚想解释就见小可的瞳孔又变成了竖瞳，一瞬间意识荤散，然后就感觉有一股力将她猛地往后推。

等苏梓智再回过神，眼前的场景是白茫茫一片，杵在正中间的是一个像电视一样的大屏幕，上面显示的是小可头埋在某个人怀里抽泣的画面。

“还正式一出好戏。”

苏梓智闻声回头，只见身后是之前那个桃花眼的女妖怪。

“啧。”柒欢嫌弃的皱了皱眉头：“什么桃花眼的女妖怪，难听死了，我有名字，叫柒欢。”

这话一出，苏梓智惊讶的捂住了嘴，刚才她好像没说话吧。

“借猫还魂，人妖之恋，没想到现在人界都玩这么花吗。”柒欢戏谑的说道。

“不要，不要抛弃小可，我会很乖的，不要…”

苏梓智刚想说些什么，耳边就传来小可的呜咽声，转头一看，身后的大屏幕上映着满脸泪痕，好看的杏眼里盛满了害怕和脆弱。

这也是自小可死后，苏梓智第一次认真的看她的眼睛，黯淡无光，了无生气，像极了她们第一次见面。

当时她会被这个女孩吸引，并且帮助她也是因为觉得这双好看的眼睛不应该是这副颓败的模样，所以她尽自己所能对女孩好，教女孩如何保护自己，告诉她，她很好，她没做错任何事情，告诉她要自信。

或许就跟大壮哥说的那样，自己有指引迷途当老师的天赋，小可那双眼睛一天天慢慢的放出了微弱的光芒。

苏梓智永远都记得小可跟她聊梦想聊未来的时候，她说她喜欢文学，喜欢写作，她想成为一个作家，她相信文字有治愈人的能力，她也想要写出那样有力量的作品去治愈跟她有着相似遭遇的人，那个时候她眼里的光是那么耀眼和动人。

是她想尽办法让小可的眼里有了光，可又是自己将那束光熄灭，多可笑啊。

“你的想法可真奇怪，救了一只白眼狼也就算了，居然还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让她变成这副模样，这不纯纯犯贱吗。”

“小可不是白眼狼！”

苏梓智情绪激动的转头反驳，双眼通红，嗓音微哑，她不知何时泪流满面。

“怎么不是白眼狼，是你救了她，她不懂感恩也就算了，居然还想害你，要不是我出手快，你早就中了她的媚术，严重的话可是会伤了神志的。”柒欢盘腿坐着，一手撑地，漫不经心的屈指摆弄着自己的左手说道。

“不是我救的她。”苏梓智哑着嗓子说道。

“即使不是你施法让她重生，但你也养了她啊，如果不是你，一个有着人类灵魂的猫在外面能活多久。”柒欢理所当然的说道。

可能是无聊的紧，柒欢开始玩起了手指，大拇指的指甲扣弄着其他手指指甲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一声一声挑战着苏梓智敏感的神经。

“所以呢，就因为这些我就可以摆救世主的架子，觉得她应该对我感恩戴德吗。”苏梓智嘲讽的说道。

柒欢挑了挑眉，轻笑一声说道：“不应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