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天光将亮，殿外等候着的宫婢鱼贯而入，伺候醒来的太子和良娣。

太子张开手，由着她们给自己穿衣，“让妾身服侍殿下穿衣。”赵瑟瑟接过宫女手中的外衣披在太子身上，细致地抹平可能存在的褶皱。

李承乾有点小紧张，除了昨夜，这是他第一次清醒的面对赵良娣，她身上有种好闻但不刺激的味道，人也娇娇柔柔的，赵瑟瑟给他系腰带时发觉太子的身子变得有些僵硬，想来时紧张所致，心底昨夜的不自信一下子消失了，我能掌握住他，她想。

赵良娣想着事情，手上动作却不慢，腰带三两下就系好了，“良娣有心了。”紧张的李承乾放松下来，笑着说道。

“瑟瑟。”她道。

“嗯？”李承乾不明所以，她在说什么。

“妾身闺名瑟瑟。”她又说了一次。李承乾低头看向她的眼睛，是想让我叫她的名字，从善如流道，“瑟瑟，你有心了。”

方女官看太子和良娣相处良好，颇为和谐，心中甚为宽慰。

这份宽慰在见到一方纯白的锦帕后被打破了，这意味着太子并未与良娣圆房，她惊惶的看向太子，对方正喋喋不休的和赵瑟瑟说对五天假日的安排。

“孤打算用两天召集整个长安的蹴鞠好手举办比赛，六人为队伍，两两比赛，最后胜者队伍赏金银，队长入东宫做门客。”

金银不过死物，真正让人趋之若鹜的是成为太子的门客。

面对太子的喋喋不休，赵良娣从容不迫，积极回应，顺水推舟加入了太子的假日蹴鞠比赛。

比赛当日，鞠场旗帜昭昭，数十个英姿勃发的少年白衫窄袖，以不同色的绑带区分队伍，一出场便迎来观众的呼声。

豊朝民风开放，蹴鞠称得上是全民首选，不知有多少对夫妻都是在看比赛时结缘，又有多少恩爱夫妻为支持的球员在赛场针锋相对。

太子高坐台上，手一扬，比赛的号角由此开始。

场上比赛甚是，人儿矫健，鞠球飞舞，看到关键处稳重半天的太子忍不住站起鼓掌大声叫好，良娣微微含笑拉住太子的袍角，示意他莫要过于激动，太子悻悻然坐下。

赛程颇多，到了下午，正是太阳最烈的时候，良娣的脸上微微发白，方女官看着兴致不减完全不看良娣的太子心中暗暗摇头，太子纳了良娣却还是个孩子，不懂体恤。

那就让我来吧。她暗下决定。

太子的心已牢牢被蹴鞠套住，方女官唤了好几声，才勉强得到太子的眼神。

“何事？”太子不解道。

“殿下，良娣娇弱，不若让她先回宫中休息。”女官恭敬道。

“瑟瑟可有不适？”太子问道。

良娣正想摇头突然一阵头晕目眩，不由扶住茶案，太子连忙吩咐左右，“送良娣回宫休息。”

被送回宫的良娣懊恼自己不争气的身子，晚间便迎来兴冲冲的太子。

“殿下。”

“不必多礼。”

太子免了礼，神秘道:“瑟瑟，你知道冠军是谁吗？”

“瑟瑟不知。”是顾剑。

“是顾妃的侄子顾剑。”

太子滔滔不绝地说着顾剑在球场的表现，激动之处亲自表演，良娣觉得有点可爱，笑问道:“夜已深，殿下留宿否。”

张牙舞爪的太子一下文静起来，支支吾吾道:“你想我留下吗？”

“瑟瑟想殿下留在这里。”

“那好吧，我今天就睡这里好了。”红着脸的太子也很可爱。

瑟瑟看着太子害羞的表情，轻轻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