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思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高冷么?
他何止是高冷啊,简直就是冷酷无情。
然而,这话沈相思可没说出口,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面前这个一脸认真的男人,她竟觉着有点傲娇的可爱。
虽然,可爱这个词和秦薄实在是不贴边。
沈相思清了清嗓子,仰着下巴看了他一眼,故意摇了摇头,“还行吧,算不上高冷。”
果然,秦薄当即皱了皱眉,薄唇紧紧抿了起来。
这人脸色紧绷着,好看的脸蛋上明明白白地写了几个大字——
我,不,高,兴。
沈相思忍不住有点想笑。
谁能想到,那个向来以冷戾淡漠闻名的秦家少爷,私下里居然还有这么傲娇的一面呢。
然而,她还来不及笑他,便看见秦薄忽然开门下车。
不等她反应过来,车门已打开,秦薄探身进来,一只手紧紧攥住她手腕,手上略一用力,直接将她拽了出去。
沈相思惊呼一声,忽然跌入他怀中。
隔着几层衣衫,也能够清楚感觉到他胸口的热度,沈相思紧紧攥着秦薄衣角,身子却不由自主地被他拽着向前走去。
秦薄一言不发,直接拽着她进门,上楼。
二楼卧室。
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暗中,秦薄忽然搂住她腰际,手上略一用力,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快步走向床边。
俯身,秦薄几乎是将她扔在了床上。
幸好,床很软,沈相思被扔的头晕目眩,却也一点都没摔疼。空荡荡的房间内,忽然响起了秦薄的声音,“沈相思,你喜欢高冷的,而我不高冷,所以——”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摩挲着她下颌,手中逐渐收力,“你不喜欢我?”
沈相思哭笑不得。
这人怎么这么较真啊,她原以为不过是一句玩笑,他竟计较到现在。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隐隐有些怀疑,这真的是那个传闻中铁血手腕的秦薄么?倒像是一个要糖吃的小孩子。
有点傲娇,有点执拗。
第二天清晨,沈相思醒来时,床侧一如既往的空了。
穿衣,洗漱,下楼。
别墅里不见秦薄的身影,沈相思独自吃了早饭,然后出门去了医院。
最近忙着远思的事情,已经几天没有去医院看望父亲了。
医院。
沈相思匆匆下车,直奔三楼病房。
托秦薄的福,她爸住的都是高级病房,用的是最好的药材,负责治疗的医生也是全城最有权威的。
可是,尽管如此,他仍旧没有半点要醒过来的意思。
病房门口。
沈相思正准备推门进去,却在听见病房里传来的声音时,脚步倏然顿住。
里面的声音……是蒋秋荷的。
蒋秋荷,她的继母。
隔着一张房门,听不清里面究竟在说些什么,沈相思推门而入。
然而,房间里可不止蒋秋荷一人,还有一名面容尚好的中年男人,正亲热地搂着蒋秋荷的腰。
两人一副甜蜜模样地坐在病床边,病床上,父亲仍旧昏迷不醒着。
沈相思神色瞬间冷了下来,她快步上前,冷眼看着蒋秋荷,目光在她和中年男子的手上扫过。
蒋秋荷似乎没有想到会遇见她,愣了一下,神色却又恢复如常,甚至,连中年老子搂在她腰上的手都没有推开,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蒋秋荷笑眯眯地瞥她一眼,“怎么,看不下去了?”
沈相思冷眼看她,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恨不得一巴掌扇飞这对狗男女。
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口,却被蒋秋荷抢了先,“知道我们今天来是做什么的么?”
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来,展开,放在了沈相思眼前。
是一张放弃治疗的协议书。
她轻笑,收回了协议书,“我是来,替你爸爸放弃治疗的。”
说着,蒋秋荷手一抬,直接拔掉了沈相思父亲的呼吸机!
沈相思父亲刚脱离生命危险没多久,全靠呼吸机吊着一口气,呼吸机一被拔掉,脸色明显有些不太对劲了。
沈相思大惊,正准备过去,却被那名中年男子死死拦住。
蒋秋荷笑吟吟地看着她,“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妈当年怎么死的么?”
她冷笑,“你爸一直不肯告诉你,是因为他心虚!因为你妈就是被他弄死的!”
沈相思愣住,回过神来,她怒吼,“不可能!”
蒋秋荷笑,“没什么不可能的,我知道的可远远不止这些,我还知道,床上躺着的这人,根本就不是你爸!”
“或者说——”
她拉了个长音,深深地看了沈相思一眼,“他根本就不是你亲生父亲,你亲爹早在多少年前就被他害死了!”
沈相思整个人都愣住,回不过神。
蒋秋荷冷笑着,忽然从包里掏出一个u盘扔给了沈相思,“给你,这里面都是证据,不相信的话,自己回去慢慢看。”
沈相思伸手接住,手却止不住颤抖。
蒋秋荷抱臂看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冷笑着讥讽道,“沈相思,我可是听说,你为了救你爸和远思,连身子都卖了,想不到吧,这人不止不是你亲爹,还是杀了你父母的仇人!”
沈相思脸色惨白,耳边再度响起了蒋秋荷的声音——
“亏你还费心费力地救他,要不是出了这次的意外,你早就死在他手里了!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