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

　　最早的，甚至能延伸至凡间小院中的那个结界，原来，从那个时候，他就开始算计了。

　　我再无力依附于晚香玉，直直的从花上坠了下来，坠到地上。

　　我靠在花枝间，忽然觉得好冷好冷，我那颗心脏，仿佛被冰冻住了般，刺骨刺骨的寒，火燎火燎的痛。

　　“宁儿？”

　　他走了出来，在我面前蹲下，眼中有一瞬间的惊慌失措。

　　我笑了下，伸手抱住他。

　　我好疼，好疼好疼。

　　我渴望他能亲亲我，像过去我每次心口疼痛时，他亲亲我，我就能好。

　　我被他抱到床上，他着急的问：“怎么了？哪里痛？”

　　我不管不顾，抬头吻住他。

　　可是向来有用的法子，这一刻突然失了灵。

　　还是好疼好疼，好难受。

　　我伸手推开了他，往后倒去。

　　“宁儿？”他着急的替我擦去眼泪，说，“别哭。”

　　我也不晓得我为什么哭，眼泪不听话般往外流，像是永远不会干涸般。

　　我望着他，深深的望入他眼底，像是抓着悬崖边快断裂的树枝，我绝望的问：“你爱我吗？”

　　“我怎么会不爱你……”

　　“不。”我摇头。

　　“你不爱我，我们如今这一切，全然是你算计而来的。”

　　“最早的时候，甚至我能追溯到第一次去凡间时，你知道我能变花，锦觅又有变化冰雹之能，你就已经猜测到我们的身份，所以你故意设了水性结界，我就是再傻，我也在你身边待了百年，我怎么会不晓得，那是你故意设的。”

　　“后来我们认了水神爹爹，你怕爹爹因为恨上天帝，所以引诱我说出与你的欢喜，你知道，比起报仇，爹爹更希望我和锦觅快乐。可你如此设计，也不是因为爱我，你只是怕，怕失了水族的支持。你与我定下婚约，你身后站的，便是水族，风族，花界，哪怕是为了我，他们也会支持你。”

　　“后来我和锦觅历劫，她的陨丹在凡界碎了，她与我说，她动了情。”

　　恍惚间，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我抓住他的袖子，问：“你知道，你知道陨丹的存在，你比所有人都先晓得，我的陨丹，是被你取出来的，就是我来璇玑宫寻你却无意间睡过去的那个清晨，你取出来的，其实我是有感觉的。”

　　“锦觅的陨丹，也是你修复的，她欢喜于旭凤，与你何干，你如此做，就是怕爹爹什么都不顾，只想锦觅快活，一旦他二人在一起，那原本支持你的风族，水族，甚至花界，要么倒戈，要么置身事外，无论如何，绝然不会再支持你的。”

　　“后来，后来……”

　　我重重喘息着，感觉眼前眩晕一片，我按住心口，疼到我说不出话。

　　他连忙替我输灵力，想缓解我的疼痛，他目露关切：“别说了，宁儿，别说了……”

　　“不，我要说——”

　　我挥开他的手。

　　“后来你告诉我，让锦觅带好寰谛凤翎，因为你知道天后不会罢休，一定会对我们动手。”

　　“所以那是斗姆元君论道，我第一时间唤了你，可是你没有来，你一直等着，等着天帝过来，等着水神爹爹同你一起揭开天后的真面目。所以你就眼睁睁的看着，看着我受伤，看着锦觅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