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儿,你到底怎么了?”夏安心疼地道。
李妹儿想说话,可是下巴却动不了,她努力地扯动了一下嘴角,却疼得掉下了眼泪。
“妹儿,别动……”夏安心疼得手足无措,“妹儿,别急,咱不说话、不说话!”
李妹儿右手做了个写字的手势,夏安忙从护士那里给她借来纸笔。她的手臂很痛,费尽艰辛写出来几个大字,却写得歪歪扭扭。夏安很仔细地看着那些字,总算看清楚了那白纸上写着的几个字是:千万别给她开门!
“谁?妹儿你指的是谁?”夏安问道。
李妹儿又在纸上颤颤巍巍地写出了两个字:张蕾。
这时,她的身体忽然剧烈地颤动起来,双目中又出现了那种骇人的猩红色,她无助地看着夏安,身体拼命地挣扎着,似乎有一种力量正在挤进她的体内。
夏安吓坏了,眼泪不听话地流了出来。李妹儿颤动了几下,竞昏死了过去。
医生护士们迅速将李妹儿推进了抢救室,夏安盯着李妹儿留给她的最后两个字出神:张蕾,她有问题吗?
昨夜,是她提议要开门睡觉的,难道门外那个女生是张蕾?不可能,无论从身高还是体型上来看,她跟张蕾完全不像。
那么,是张蕾故意要开门吗?如果是她故意要开门,又是为了什么?
也许,这个真相就是,她有阴谋!
可是,夏安无论怎样绞尽脑汁地去想,都想不到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的室友究竟会有什么样的阴谋。
自杀
李妹儿被安排住进了重症监护室,医生不许夏安在医院里看护,她只好回学校了。
在校门外,她又见到了那个讨饭的老婆婆。最近一个月,她一直坐在第一中学的大门外,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她总是那么呆呆地坐着,面前放着一个讨饭的破碗,但是,她并不像其他乞丐那样主动去乞讨。她只是坐着,不说话,眼皮耷拉着,怀里抱着一件已经洗得褪了色的校服,夏安有一件跟它一模一样的。
夏安的口袋里有三枚一块钱的硬币,她给了老婆婆两块钱,另外一块钱留着买晚饭要吃的两个馒头。
听到硬币“当啷’人碗的声音,老婆婆抬起头来看了夏安一眼。那一瞬间,夏安看到这位老人的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红色。
她一惊,赶忙快步走开了。走进校门再回头看去,那老婆婆已经站起身来,蹒跚着向马路的另一边走去。
可是,夏安分明看到,她居然在闯红灯!
一辆重卡鸣着响笛呼啸而过,她却不慌不忙地将自己送进了车轮之下,鲜血霎时喷溅了半条街。
夏安震惊了。
人们纷纷议论着:或许是老人眼睛花得看不清红绿灯了,或许是她耳朵聋得听不到汽车喇叭的声音了……但是,夏安却感觉她更像是在自杀,一场预谋已久的自杀!
别给她开门
夏安是一个不喜欢凑热闹的人,虽然她为老婆婆的死心疼了一把,可是当车祸现场被路人围得水泄不通的时候,她早已经回到了寝室。
经过楼下宿管室的时候,夏安看到了贴在墙上的光荣榜。
一周前的月考成绩出来了,学校按照惯例将考进年级前十名的学生照片和总分数贴在光荣榜上,以此来刺激所有“后进”的学生。
因为寝室的恐怖遭遇以及李妹儿的事情,夏安已经无心再关注成绩。这时宿管室的黄阿姨忽然探出头来,严肃地说:“这位同学,你是501室的吧?回去跟你们寝室的同学都说说,以后不准晚上再开着门睡觉。多危险啊,要是宿舍楼里进了坏人怎么办?”
夏安诺诺地应着,不过,她心里却划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她怎么知道我们昨晚开着门睡觉的?一般熄灯后宿管阿姨就不再查房了。就算她昨晚例外地查房了,以黄阿姨的性格,她看到她们寝室门大开的时候,她也应该会帮她们把门关上,而今天早晨起床的时候,那门明明是敞开着的。
夏安回到寝室的时候,张蕾和孙晓晓正坐在凳子上吃包子。见夏安走进寝室,张蕾斜睨了她一眼,一脸不高兴地问她:“夏安,今天早晨是你锁的寝室门吧?”
夏安点点头。
“那你也锁好一点儿,我们下课回来的时候,门是大敞着的,要是进了贼怎么办?”张蕾生了一张得理不饶人的嘴。
“我锁好了,检查了好几遍,确定锁好门后我才走的!”夏安解释道。
张蕾却不听,咄咄逼人地怒视着夏安。此刻,夏安看到张蕾的头发上夹着一枚粉色的发卡,跟李妹儿之前拿着的那枚一模一样,而这枚发卡上还隐约可见斑斑的血迹。
夏安的心猛地一沉,她忽然想起李妹儿的警告,千万不要给张蕾开门!
夏安看着张蕾,不再作任何解释,拿着书本独自一人到教室去上晚自习了。
孙晓晓拉了拉张蕾的衣角,轻声说道:“蕾,以后能不能对夏安客气点儿?而且你心里明白,这件事不能怪夏安的。咱们不是也……”
张蕾不再说话,她的心“突突”地跳着,她知道,她是在为自己的不安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