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隙

我和二爷守在门边，静静地等待阿四回来。哥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不知我如此“隆重”的欢迎是作甚？我嫣然一笑，没有解释太多，想来阿四看到二爷站在我身边定会以为他也知晓原委，到时候二爷可就更糊涂了……打着如意小算盘，嘴角上扬，隐隐有些期待。

“咚咚”，门环叩响，我直直身子，抬眼向门口瞧去，不承想最先入眼竟是一个木篮？

皱眉，细细瞧去，这才看清篮子里装满的大大小小的……螃蟹？！瞳孔瞪大了一倍，不可思议地看向大汗淋漓的阿四：“你……”

“师娘，今早我听师父念叨您爱吃螃蟹，就自己偷偷出去弄了点回来”他不好意思地挠头，眉眼间尽是欢喜。心下一阵感动，忙上前接过篮子

“有心了，阿四”

二月红弯唇，把篮子拎到自己手里：“有时间给你们做”

“嗯！”

日光金鳞闪烁，透过枝丫在地上打出斑驳。二爷要登台，还要教阿四些东西，我对武术一类也没有太大兴趣，于是出门散步。

绕过梨园，意外发现对面的街道边有一幽深小径，是我从未探索过的。好奇心顿起，侧身探入狭窄的岩壁，略微艰难地向前移动。

不知走了多远，眼前出现亮光，急急加快脚步离开缝隙。腾出身子，此处俨然是一片荒凉。我带着新鲜感环视这个陌生的地方。

“你是……？”

我回身，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孩子正歪着头和我搭话

“我是从这里过来的”

“哦？这是以前垒墙留下的空隙，没想到竟有人进得来”

我没再说话，准备进入缝隙回家跟哥说说此事，可那女孩儿却拉住我喋喋不休

“我叫柳怀蝶，交个朋友吗？”

眉头舒展，这边的人如此热情，自己也不好推脱：“可以啊，我无名无姓，叫我丫头就好”

双手相握，一股暖意涌上心头。与她一起游玩近一个时辰，不舍告别。我侧身进入缝隙，她在我身后大喊：“记得回来啊！”

“嗯！”

回到这边，心情格外舒畅，一蹦一跳回家，二爷和阿四正有说有笑，看到我回来便向我招手，兴高采烈地加入他们的闲聊，跟他们简单讲了讲新认识的朋友。二爷听了一脸惊喜，着实没想到我还会有个玩伴。

没一会儿阿四耐不住性子出门了，我和二爷在家里悠悠闲闲地过了一下午。闲聊间，随口就问

“哥，你是看中阿四哪点收他为徒的啊？”

“你觉得他如何？”

我歪头，略微思考：“感觉他和个孩子差不多”

他笑道：“也就在你眼里他还是个孩子”

弯唇，没在这事上太多纠缠，又磨着二爷唱一段。我很喜欢听他唱戏，有种和其他戏子没有的韵味，恐怕连他自己都说不清这味道到底因何而来罢。

正在休憩间，侍女慌忙来报说阿四在外面闯了祸，请二爷去评个理。他蹙眉，让我留在家里不要随他去，便匆匆出了门。

我拾起挂在架子上的披肩，无奈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轻叹息，不知又是什么事不想让我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