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中秋快乐!
作者不是正文
作者重申一遍
作者不是正文
墓灵
小的时候就听祖母说,每一个墓地都有专门守护它们的灵魂。
她和我说,有些灵魂啊,是因为执念。还有一些,是因为那里葬着他的至亲好友。每一个灵魂都不会清晰的记得为什么要留下,只会依稀有些印象,即使印象很淡,那也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倔强。
说到这种故事的时候,祖母的眼里满满是我不懂的感情。
但常把祖母的话当故事听的人又怎么会在意呢?只觉着有趣罢了。
一直到她永远离开的那一天——
祖母走的很突然,好像有什么人在呼唤着她,到死她都是笑着的,和以前一样的温柔。
而就在她下葬的那天,我,见到了墓灵。
就和祖母常说的那个墓灵一样,白金色的长发,蔚蓝的眼睛,还有纯白的羽翼。
我不知道他是否认识祖母。
说认识,未免有些牵强,他只是看着,在空中捏出一朵花,轻放在墓碑上——尽管没人看见。
说不认识又算不上,我总能感觉到他看着祖母年轻时的照片时,好像有怀念——那是祖母要求的,她说等自己死了一定要放年轻时的照片,否则有个傻子会认不出来。
他好像看到了我在盯着他,没有原因。
一如祖母故事中说的,他踩着空气向我走来,和我说——
“你,想成为墓灵的朋友吗?”
朋友?
我没回他,因为会被当成神经病,但心里已经决定好在之后偷偷的和他聊天。
很久之后墓园里的人基本走了个干净,我才开口“你,是墓灵吗?”
对着空气提问,总是有些怪异,但只要他出现了,就不会如此——至少在我眼中是。
怀着一种莫名的笃定,我就那么站着,等待他的现身。
没来,声音却从很远的地方飘了过来。
“第十二排,第一个。”
很显然,他在叫我过去,好在我正在第十二排最后一个,一点点走过去。
又看见了和之前不一样的画面——墓灵抱着膝,背抵着一块墓碑,面无表情,眼泪却止不住。
仿佛被操控,我不由自主道“怎么了?”
他有麻木的转过头,“看到他们的照片,我就会止不住泪。”
好奇的看向他靠着的墓,上面赫然刻着:
格瑞。
格瑞又是谁?
很奇怪,明明活到了35岁,用的却是17岁左右的照片。
我看着仍旧流泪的少年,又问“还有哪些墓?”
少年娴熟的又指了几个。
我逐个看去心里古怪更甚。
嘉德罗斯,雷狮,安迷修,卡米尔……
这都是谁?
我记得祖母好像讲过他们,但谁又会把故事当真呢?早忘了干净,能记得这个故事都是因为祖母没过多久就讲一遍。
越往后活的越久,但无一例外用的照片都很年轻,每一个人都无儿无女。
看他犹豫的又指了一个。
这次我不敢去了——那是祖母的墓。
参加完葬礼,我才知道了祖母名字叫凯莉 ,也知道我事实上与祖母没有血缘关系,我是祖母的养女的孩子。
祖母年轻时很漂亮,照片里的她曾在最开始让我没法相信是我温和的祖母。
——看起来更像一个腹黑的大小姐。
墓灵真的认识祖母吗?
我将名字一一转告,看着他神色越变越怪,我最后问道“那你有不能接近的墓吗?”
他指向了远处的一个墓。
太远了。
我没过去,走之前想要说再见,却不受控制抱住了他。很意外,真的有抱到的感受,最后又莫名其妙来了句“傻瓜。”
大型社死,莫过于此,慌忙逃窜,也就错过背后墓灵难以置信的表情。
匆匆奔回家,祖母的故事书在她没走之前就送给了我,有好久好久没有翻过它了。
一进屋就开始翻它,“唰唰”声不止,才终于找到了对应的故事:
金发碧眼的墓灵,在他自己的墓地里长眠,朋友们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临死的愿望都是:将我葬在他的墓园中,在我的墓碑上贴年轻时的照片。
格瑞,死于疲劳过度,悲伤过度。
嘉德罗斯,死于流血过多。
雷狮,死于酗酒。
安迷修,死于火灾。
卡米尔……
金发墓灵不能接近自己的墓,他长期徘徊在友人的墓边,妄想找打记忆的碎片。
一位孩子解开了他的心锁,让他不在执着于记忆,但看墓碑,他依旧会止不住地落泪。
也许最后会有谁能让他记起友人,但最好不要,那会让他消散的。
墓灵未散,则未死,其碑纵刻千次仍旧不存一字;若散,则其名印上,永远不毁。
……
故事并不长,多数都在说众人的死因,然而我看完就没了影。
该死!为什么我不记得这段!
一边狂奔一边痛骂着自己。生平从未跑过如此之快,以至于停下来时心都有些发痛。喘着气,脑海里反复回放着:
也许最后会有谁能让他记起友人,但最好不要,那会让他消散的。
跌跌撞撞的又冲进墓园,拦倒是有人拦,却没拦住。
脚下一滑,跪倒在一个墓前。
该说中心墓就是不同吗?
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但那不是重点,这个墓恰好是墓灵之前指的墓——那个他不能靠近的墓。
令我害怕是,我,来迟了。
碑上的字从有到无,缓缓出现一个字。
“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