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个朋友

袈裟“花爷，上次您让我查的那几个物件都被长沙的清引居收走了。”

解雨臣“清引居？”

清引……

这两个字轻而易举地触动了解雨臣脑海中的那片已蒙尘的记忆，他微微皱眉。

袈裟“是，刚开不到仨月。”

袈裟“老板沈悦是国外一个小有名气的赏金猎人，去年年底回的国，在长沙开了这家古玩店，听说店里有不少好东西，前些天还高价收了二爷的头面。”

清引居开在街角，是个三层楼的铺子，装修是常见的中式古典风，门楣上挂着行书字体的“清引居”仨字。

从门外看不出什么门道，但只要是懂行的人进了这门，就会发现这店是一般的古玩店比不了的。

青花釉里红雕塑瓷佛像，炉钧釉蒜头瓶，粉彩荷花叶子款鼻烟壶，辽绿麒麟蜡台……各式各样的好东西都摆在了铺面上。

两人对视一眼，知晓这家店不简单。

唐秦“二位看点什么？”

袈裟“我们想看看店里前些天收的那套头面。”

唐秦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又面带微笑。

唐秦“不好意思，那个不出。”

袈裟“你们老板呢，我们找你们老板聊。”

唐秦“不好意思，老板不在。”

解雨臣“东西，我们是真心想要，价钱好商量。”

袈裟“花爷……”

虽然之前也高价收回了不少东西，但是这店家摆明不会轻易出手这头面，要是来个狮子大开口……

唐秦“花爷？莫非是九门解……”

解雨臣“我是解雨臣，不知能否见一见你们家老板。”

民国年间，九大家族镇守长沙，被称为“九门提督”。这九门势力庞大，外八行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几乎所有冥器，流出长沙必然经过其中一家。混这圈子的多少都知道点解家，唐秦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上楼问问老板。

三楼的书房里，沈悦正听着《霸王别姬》，见唐秦进来，便摘下了耳机。

沈悦“怎么了？”

唐秦“来人了，说要前些天收的那套头面。”

沈悦想都不用想，就给出了两个字：

沈悦“不出。”

唐秦料到沈悦会是这个回答，于是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

唐秦“他说他姓解。”

沈悦“解雨臣？”

这个圈子，姓解的，要那头面的，只会有他一个。

唐秦“嗯哼。”

沈悦的指尖轻轻敲着桌面，思索了一番。

沈悦“既是他，就给了吧。”

唐秦“那价钱……”

高价收回的，理应出的时候多收一些，但沈悦……

沈悦“分文不收。”

唐秦“行。”

不一会儿，唐秦就下了楼。

唐秦“我们老板说了，既是解老板要的，那自然是给的，东西过两天会送到府上。”

唐秦“至于钱，就当交个朋友，分文不收。”

解雨臣听后微微皱眉。

解雨臣“我不喜欢欠人家的。”

头面的钱，够那卖家嚯嚯两个月的了，分文不收只为交个朋友？他不信。

沈悦在楼梯口听得一清二楚，叹了口气，然后下楼。

沈悦“知道花儿爷不差钱。”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只见一位穿着浅色兰花旗袍的女子踩着白色缎面高跟鞋缓缓下楼。

沈悦“花儿爷不差钱，我也不缺钱，就当交个朋友。”

解雨臣盯着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她的目的，但对方一副微笑待客的样子，就好像真的是单纯地为了交朋友。

两人对视良久，倒是解雨臣先败下阵来。

解雨臣“罢了。”

东西能给就行，钱不钱的不愿收就算了，就算欠她个人情。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她的目的，他早晚会知道的。

二人转身离开。

沈悦“慢走。”

两人刚离开，沈悦的手机便响了，她看着来电，眉眼间有一丝烦躁，摆摆手唐秦就先上楼了。

沈悦📞：“裘先生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裘德考📞：“沈小姐，好久不见，不知道你对西王母宫有没有兴趣，价钱好商量。”

沈悦📞：“你知道的，我不可能跟你合作，也不缺你那份钱。”

裘德考📞：“沈小姐，别这么急着拒绝，我这儿还有当年华衡哲先生的几幅墨宝可以当做酬劳。”

话音刚落，阿宁就拿着一卷轴进了门。卷轴一开，沈悦认出那是幼时爷爷挂在书房的《墨梅图》。

沈悦📞：“你在威胁我？”

沈悦曾经为了赚钱什么活都接，道上的人看中的就是她的身手和拿钱办事不多事的品质，但她从来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也不为目的不纯的人做事。她知道裘德考追求长生，对此她不感兴趣也不想参与。

裘德考📞：“不不不，合作共赢而已。”

裘德考📞：“沈小姐给我当次顾问，除了应得的报酬，我这儿有的华衡哲先生的东西也都尽数归你。”

沈悦📞：“……行。”

毕竟她赚钱的目的就是为了拿回这些东西，下一趟墓没什么。说起顾问，她除了能打，下墓的事真是一窍不通。

裘德考📞：“沈小姐与九门关系密切，又身手不凡，相信我们这次的探险有了沈小姐的加入一定会有所收获的。”

沈悦📞：“呵。”

沈悦挂断电话，有些烦闷。裘德考的心思她也不是不知道，九门的经验是一代代用命积累来的，而裘德考倒是会充分利用九门人为他做事，先前的战国帛书案，再到如今……

既然提到九门，想来这次会有九门中人替他探路，所以还需要她这个与九门关系密切且有身手能保证下去上的来的人同去，不过，探路的会是九门里的谁呢？

阿宁见沈悦与裘德考达成交易，将《墨梅图》放下便离开了清引居，随后给吴邪拨了电话。

此时的吴邪正在医院里和吴三省争论要不要顺着录像带往下查，看见是阿宁打的电话也就接了。

阿宁“我这儿有盘录像带，跟你有关。”

阿宁“想看的话，杭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