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那孩子呢，莫玄是你和长清的孩子吗？”小青追问道

黎心的声音不高，喉咙里滚出一声声的颤音，透漏着难以掩饰的悲伤。

“是的，当年我用尽了各种办法，都没有让长山再醒过来，当我绝望之际想自我了断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我虽然怨恨长清，却也知道孩子是无辜的。但我不愿再嫁与长清，左右我现在变成这副模样，我的族人也不会认出来我，便已另一个身份躲在这山洞中，生下了莫玄。

一百年后，族人没有我的消息，就放弃了寻找，对外声称，狐女黎心已不在人世。而长清作为我的未婚夫，前任族长的徒弟，理所应当的坐上了族长的位置。

至于莫玄，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是长年坐在这的长山。而我因为自己的私心也想为长山留下后人，只是难为这孩子了，明明是族长的孩子，却还要陪我在这里受苦。”

“母亲，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山洞的出口传来了悲愤的声音，阳光穿过山洞透漏点点光亮，映射出三个身影。“小白，许宣，你们怎么来了。”小青惊喜的跑向小白，亲昵的抱住她。“小狐狸，你怎么也出来了。”

“还不是担心你出事。”小白摸了摸小青的脑袋嗔怪道

许宣不怀好意的笑着看向齐霄“我当上仙最近在忙些什么？原来是与这条小青蛇厮混在一起。”

齐霄没有说话，瞪了一眼许宣。

原来，小白见小青好些日子没有来许府，便有些担心，拐上自家相公出了家门，美名其曰说是游山玩水。路上遇到小妖一打听，说是他们家山君和小灰仙君上了九重天。

这可吓坏了小白，要知道，小青自打重生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过九重天，原因自是不用多说。况且九重天也不是一只妖随随便便就能去得了的地方啊。急急忙忙又拉着许宣赶到九重天，逼着小灰把来龙去脉讲的清清楚楚。

小白得知了小青与齐霄在一起，便稍稍放下心来，又一起转道去了九溪山，看望青帝他老人家，青帝虽然还是不怎么待见小白，却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毕竟是自家徒弟选定的人，自己又能说什么呢，唉。

许宣与小白在九溪山住了好些日子，仍没有齐霄和小青的消息，两人实在放心不下，就带上刚受完鹰嗣之刑的莫玄，来到了九佛山。

被鹰嗣日日夜夜折磨完的莫玄，浑身是伤，脸色苍白，嘴唇颤抖了一下，“母亲，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莫玄，是母亲对不起你，这些年母亲一直沉浸在失去长山的悲痛中，忽略了对你的照顾，现在又让你受了这么多苦。”黎心伸出形如枯槁的手慢慢抚摸着莫玄苍白的脸庞。

“哈哈哈哈，我早该想到的，一年前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为什么会对我悉心教导，为什么肯为你盗仙草触犯天条。”

“哼，那是他欠我和长山的，一年前，长清突然找到了我，那时的我因为修炼禁术，走火入魔，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我虽然怨恨长清，但也怕自己不在了，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世上无依无靠，就允许他时常来见见你。”

“原来如此。”许宣听了这么半天也算把前因后果捋明白了，“他为你盗来仙草续命，想来也是在尽力弥补他的过错吧。”

“ 怎么弥补，他弥补的了吗，我和长山阴阳相隔，长山他到死都不知道，当年我最想嫁的人从来都只有他。”此时的黎心又有些疯魔“你说这样不好吗，长山，他为我盗仙草，触犯天条，算是他偿还我的，族人被牵连，那又怎样，当年若不是你拼命抵抗，想来狐族的人也活不到现在。”

黎心的呜咽声慢慢的压抑不住，以致于不停的咳嗽起来，鲜血从嘴里喷洒出来，黎心毫不在意的哈哈大笑，瘫坐在地上。红褐色的眼神中充满了坦然，完全没有了之前大喊大叫的疯魔。

“母亲。”莫玄大喊，眼泪夺眶而出。

黎心慢慢的靠在长山的怀里，无比的安静，凹陷的眼窝里，出现了一滴亮晶晶的东西，滑过脸庞，滴在了长山的手上，黎心平静的脸上写满了笑意，嘴角的鲜血不断的喷涌，她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静静的躺在长山的怀里“大师兄，我们终于可以见面了，见面……见面以后，你且听我说个秘密，你……可愿意听？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时间仿佛停在了这一刻，长山一如既往的安静，黎心安祥地躺在长山怀中，嘴角微微上扬，却再也没有说话。

“母亲。”莫玄失声痛哭，紧接着一声长嚎，如受伤的野狼一般悲怆。

……

黎心的身体透发出淡紫色的微光，身体慢慢变得透明，最后消失殆尽。一株被薄如蝉翼的薄冰包裹着的仙草显现出来。齐霄伸手施法，冰魑仙草出现在了齐霄的手里。“原来她没有吃下仙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