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齐霄说

这气息在熟悉不过了。我知道是她来了，自从她的气息从我的灵珠剥离出来，我便能时时刻刻感应到她，这几百年来，虽然不在她身边，却也知道她过的很好。

她当真是倔强，认准的事，就绝不低头，自她重生之后，便再也没来寻过我，当真是心冷如冰的蛇妖。这气息虽被隐藏。多年来的心头血养着，怎么会不知道是她来了。

是来寻我的吗，嘴角微微一扬，便又蹙眉，这气息不是在昆仑山的气息之中，她上了九重天。

这么多年没见她，她还是娇俏的模样，依旧是一袭青衣，身形优美，低敛的领口处缀有一簇嫣然的红梅，衬得格外娇艳。柳腰盈盈一握。轻盈飘逸。青丝如墨，头发松松垮垮地挽成一个斜髻, 清秀绝俗,容色照人，背部多余的青丝泻下来,尽是灵动和娇美. 其实我从没有否认过，她真的很美，美的妖治，一双勾魂的桃花眼魅惑人心，星眼如波。和初见她一样，笑的那样明媚。笑的也那样刺眼，眼前的女子与男子低头细语，时而震惊，时而微笑。握着的拳头紧了又紧，眉毛纠结于心。仅仅只迟疑了片刻，走上前来。

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 ，千年的情劫，历历在目，那时的我下凡历劫，斩妖除魔。从来也没有想过这么一条小青蛇会闯入我的心上。从此她的身影，便再也挥之不去。

天意弄人，七杀命格让许宣与白夭夭历尽磨难，受尽情伤。而破军命格一旦动心，必死一人。我身负重任，师傅天帝当然不会让我身死，那成全我天命的，必定是那条小青蛇。我怎能负她，唯有生离，能保她安康喜乐。

剃度那天，听着门外，撕心裂肺的喊叫。我又岂会不心疼。我多想抛开所有，带着她天涯相伴，男耕女织。不管这天地的浩劫。“你说你只想和我呆在这一处，我又何尝不想，但我不能让你来成全我的天命所归”。

我本不愿了红尘，却只愿为你一个人披袈裟。

没想到你还是离开了，离了这三界之外，让我寻不到你，痛不欲生，自此将心做荒冢，葬了这段风月。从此心生枯草，断壁残垣。

到凡间走了这一遭，当真是经历了生死离别。

历劫归来，第一件事便日日夜夜寻找你的精魂。“小青，你说的没错，我不敢爱你，我没有许宣和白夭夭的敢爱敢恨，就算我已经做好了与这天命争上一争，再一次见到你时，我还是害怕了，我害怕再一次失去你，即便你不在我的身边，但知道你安好，我便好”。

当真就这么不愿意见我吗。小青，见到我就心慌意乱，心不在焉。脸上的笑容全然不见了，当真是怕了我吗。“这一丈便是你我今生今世的距离。”呵，心中一痛，这不是自己一直所希望的吗。

微微蹙眉，只听见她细语轻声的叫了声齐霄，一双含泪的眸子，水汪汪的看着我。这名字已经许久许久没有人叫过了，飞升上仙，就成了凌楚上仙，再也不是沉闷乏味的法师法海，更不是潇洒坦然的少年齐霄了。千年前的名字早已不用了。心弦一颤。语气缓和。

但转念一想，一面之缘，便让她冒险来这九重天，这情份可真是不浅啊。当初分开之后，自此再也没有她的痕迹，只道是蛇的本性铁石心肠。忘了我与她的情份，呵，我与她又有何情份。

小白那她也是不经常去的，从来没想过，她到是如此决绝的性子。以前不管怎么狠心撵她走，也不曾离开我半步，明心湖畔，偷偷看我的心如明镜。如今她却硬生生的离开了我五百年，当真是只妖。想着这些，心里不是滋味，语气便生硬冷淡了些。“当真以为我不敢收了你吗”。看着她倔强的眼神，亦如当年一心赴死的决心。心里一痛，这些年她过得真的好吗？

最终叹了一口气，让她随我去了。

许宣曾说，小青遇到我就是她的劫数，她在劫难逃，可谁又知道呢，这条小青蛇亦是我的劫啊，让我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