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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你是生生不灭

不接

TAG:《跳井》番外 人设OOC私设多 伪HE伪意识流伪恐怖伪人死复生 假装是速打 一些文风小转

LETTER:2.8k+

PS:本文又名《非著名郭医生(?)妙手回春事件》(不是)

阅读建议:没有建议,配《天堂岛之歌》挺好

能与鬼魂作伴也算件不寻常人间事,不用给你的伟大无私立墓志铭,写出一片光彩照人的诗句,当你是不灭的钻石火,冬暖了春住了,我的心绪也死去了。

郭文韬不止一次跟齐思钧说过在正午补觉的酷刑,躺下去像掉进了真空世界,一侧身几乎要翻倒就简直上气不接下气,身体要自杀一样逼得窒息;醒过来就是海里溺死的尸体,出人意料地保住脑干没受损,爬上来好似到了阎王府。齐思钧说他疑神疑鬼的,大白天正事不干公司也不去就知道拿那些玩意儿唬人,干脆不理会不回应任他去发疯。

郭文韬不觉得这事儿有罪。譬喻而已,齐思钧不懂譬喻和象征,还天天念叨自己是浪漫王子,还不如就是浪子王.八。齐思钧打开央视看春晚,主持人阵容老友加新朋,此刻各色民族服装在舞台中央私下乱窜摆出迎新年的动作。新的都是新的。“你不是号称再也不看春晚了吗。”郭文韬煞有介事道,齐思钧剜他一眼。“谁跟你说的,我可没说过。”

齐思钧曾立各类战旗,郭文韬一笔笔给他记在便签上。倒不是打欠条的效用,不过为他破自撰规矩的光荣事迹作注,以便于那时翻出旧账堪堪揶揄一番。就像唐九洲曾多次提出要做最早起床的人,“去附近公园跑个几圈”。那次这记账的工作是谁替他包了来着,反正不是齐思钧,总之这目标也算完全无效了。

现在唐九洲一至双休就从二十一时半睡到次日下午。前提是狗般的公司没给他布置跟被当狗使的任务。狗统治狗,像世界历史里,古罗马帝国也不是人统治人,拿一把无形的戒尺,叫做历史评价的,自己和群众割开,美其名曰“王权至上”。

三人公寓不足百个平方,一二年至今来来往往失掉了许多看似廉价到废弃不提的记忆不可回收物,有些是稍稍丢了联系,而其中有一却为永永远远是独来独往,再不见人间。齐思钧和唐九洲默契相当般缄口不言,可深用火炽烙刻于郭文韬之识海里的,入木三分是仿佛浮冰的外皮,有多刻骨就有多铭心。

郭文韬继续读博,唐九洲本科毕业没想考研,找家小公司当文案策划助理,齐思钧自己在外创业,一家美术设计公司。有博三的学长来找,拿着圈圈画画比例失衡的报名表问他,自组夏令营参加吗。郭文韬扭扭捏捏直到学长说表格先放你这,考虑好下周三之前交。

这方框的白纸还真一直在窗边搁置到周三,到组织社团趁学生还没从专用教室蜂拥而出之时先挨班来收取,郭文韬也挥笔如风,这风一道和夏刮到办事处的桌上,吹进篝火的幽梦里。一张报名表夹在无数众多的报名表之中,是宇宙中沧海一粟,天文学的观测镜,以为庞大十分实际小不可测。

这个叫邵明明的帅哥同学坐在帐篷里弹吉他,那位是某某某的美女校友在和闺蜜聊八卦。郭文韬摆弄谁摄像机的外壳,天光晦暗看不出个所以然,放到白炽灯下这指甲盖赋予的划痕才显现而出。他以为这下可犯大事儿了,可直到夏令营的结营仪式告终也没见人来找麻烦。后话而已,言归正传。

那个不知几年级的石凯在邵明明背后看专业书,郭文韬问起,他只是拧着双眉叹气。身前那位抱吉他的可再打趣一番,和小女朋友分手了,正拿专业知识度日呢。郭文韬听罢付之一笑,“失恋啊,小事儿。”

石凯装作没听见,心里却想,站着说话不腰疼。他又自我反驳,除非你腰有毛病,不然谁站着说话腰疼。

篝火里烤着洋芋块儿,连着根茎叶一道的植物烧烤。邵明明怨声载道,怎么没有肉吃。坐他旁边的室友示意他噤声,说我求你别提这茬,但凡经费多个三五百块也不至于搞成素食主义者天堂。果然对面的学长走过来了,邵明明想这下可好,免不了一场造化。郭文韬猜想这些个二十几岁男青年大抵都老相识,而他本人脸盲程度到这学长是当初邀他入营的那位都没能识别。

回神来看邵明明的脸明快色调,连石凯的失恋苦瓜脸都盈满笑意,忙问是何种好事。“有肉吃了。”对邵明明这类肉食动物来说快乐就这么简单。

郭文韬会意拉二人去帐篷探个究竟。有人喝了一两啤酒手举不存在的麦克风乌拉乌拉地唱歌,充当背景音。邵明明翻开衣袋,猪肉铺甜腿肠,稀里哗啦掏出来堆成一座棕红色系的小山。

原来这造化,雷声大雨点小。郭文韬索性也不去参与各位校友party式的青年歌会,揩油一把肉制品引得二人追着他满世界打。他真想拍上一百来张照片发给齐思钧,好好看看,这才是真正的浪漫,后面加上五个感叹号。

齐思钧回复的标点符号比他多一个字符,六个点,在一行空白里躺底。

草尖如麦芒扎人后背,皮肤组织都要被刺出蜂窝状来,平卧于山野不过半分钟就好像全身过敏。若定力尚佳,能睡上一夜,一早换衣之时便见泛红凹陷蔓延流感般遍布骨骼搭出的山脉表面,连有睡袋于帐篷作衬也难以幸免。郭文韬以为,既然躺不得,不如通宵。于是托石凯帮忙看管衣物,连带着邵明明一道打包留在营地。

邵先生得知郭某人的原话后开启了骂骂咧咧MAX模式,攻击对象是姓郭名贝尔,名字缩写为gwt的某位男士。

不知名de韬:你直接报我身份证号得了呗。

丘陵火灾一样,烧出暖色都发烫,这刻都熄成暗,黑与红交替主宰渐进白昼的夜。近潺潺溪水有家烧烤摊,这回无需眼馋邵某人和石某人的干肉,黎黑的烧烤架被施法术一般,扎破纤维成串的鲜肉一着面就滋滋崩油,水蒸气化无形为有形,孜然椒粉轮番滚一遍,郭文韬不恨自己肤浅过头不住吟诗道此味只应天上有。

小小搪瓷碗装下羊肚板筋里脊肉,配几粒花生米,口中全是香辣刺激味儿,一捧滚滚如煮开的矿泉水,通过食管杀灭裹挟的燥。

“我就说好吃吧,你不信。”郭文韬要回个单音节,却给扼杀在喉咙里。不可置信般抬眼再见,那人灿灿笑道,一如一三年那回熄火,宇宙星辰同他的名字般闪耀。郭文韬不知道是自己的嘴巴说还是心脏低语,叫他,蒲熠星。

蒲熠星。

今天是愚人节吗。不啊,早入夏了哪来的愚人节。郭文韬举着烤板筋的手肘,辣椒油在夜凉如水的温差里化为灰烬,飘过面部勾勒轮廓之苍劲。为何,他怎么问可好。

郭文韬暂且丢下一整个人体躯壳的疑虑,草草塞下烤板筋,强装镇定问蒲熠星:“你不吃……吗。”

陈述句叫他怎么回答,可对方笑意不减:“多吃点,这样就只胖你一个人了。”

好,确认了还是那个只会和他与唐九洲比体重的蒲熠星。郭文韬站起来结账,一转身发现本端坐于塑料椅的蒲熠星刹那无踪。果然幻觉罢了,他对差三个月满十八岁的蒲熠星了解程度正如他本人,面朝着二十七岁零三个月的蒲熠星竟依然十几岁模样。

迈过一千平方公里,郭文韬对这溪水出神,流动光确为液体无疑,夏冬之交是这极端空气对流的暗无天日,梦回祖国最北端,树打破引擎盖的月明星稀。

他看见死去的蒲熠星。

冬衣也没起御寒用堪堪丢在一旁,平日如此惧冷的却打汗衫跃进冰冻三尺。阖眼鸦睫的分崩离析,郭文韬恨自己太冷血掉不下半滴怜悯泪,亮红斑斑点点强贴于皮表,透出青筋脉络的面庞画不出命根。

郭文韬梦见,他要去救蒲熠星,却不知死因。他掉进深渊,灵魂奉上天堂,可是郭文韬不要天堂,他只想要蒲熠星回来。

他只想要那个特定绝对要陪他去未来的人回来。

“文韬,别睡。”他又回二手车垫,一摸手边有掉了漆的铁棍,那人几乎是怒吼着将他从泪结霜成的梦萦中拉出来。紧接着又是两声方向盘与骨肉相撞的闷响,愤愤道:

“我们过不去了。”

热井的蒸汽杀死了眼角坚冰。

韬:

展信佳。

沾上油脂的牛皮纸他终究没勇气撕开封条细读。

缃崎祀冶_2022.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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