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璐如约去了爸妈安排的咖啡厅,她见到了相亲对象,高个儿,浓眉大眼,很随意的一身打扮。
他们手里拿了束黄玫瑰,以此做暗号。
他们开始交谈,他也是听了父母的安排才来的,没有聊很尴尬的内容,一样的年纪还算是有些话题。他有些幽默,总是在夏璐愣神的时候说一个捧腹的笑话逗夏璐开心。
“该叫你什么呢?”夏璐问起他的名字,很久没有这样开心的聊天了,像是遇到知己一般。
“我叫陆远”很正式的自我介绍。
“陆远,为啥不加陆近呢?”夏璐开怀笑了起来。
这时,门外匆匆进来了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戴着一副墨镜,肤色白皙,手腕依旧系着丝带。
夏璐定睛一看,为何顾一野的妻子这样神色匆忙,还竟然朝她走了过来。
她思虑着是哪里有过逾矩的地方。
白沐莹礼貌的,“夏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夏璐有些无措,她理了理帽衫,跟女子走了出来。
阳光下,女子的乌黑秀发一丝丝白色若隐若现,脖颈上一块白色的斑痕也浮现出来。女子有些慌乱,连忙扯了扯丝巾,遮掩起来。
“夏小姐,我们见过的,你还记得吗?”女子温柔道。
“恩,请问什么事呢?”夏璐道。
“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只知道我是顾一野的妻子。”女子摘下墨镜。
夏璐想从她的神情里读些什么,试图找到她的用意。女子的眼睛还是依旧澄澈,阳光下,棕色的瞳体像闪耀的宝石。
“夏小姐,我叫白沐莹。”女子徐徐说起,“你是护士,应该看出来了,我患有病症。”
“恩”夏璐点头。
“是的,我患有白癜,还有重度抑郁,随时会发疯,完全不受意识控制。找过无数的医生看过了,没什么用。”
听眼前的人淡定从容的说着,夏璐却有种莫名的怜惜,但她也疑惑为什么白沐莹要找她说这些。
“其实思州不是顾一野的孩子,是我和李州的,只因他牺牲在战场,顾一野答应照顾我们妻儿才娶了我,并不是因为爱我。”
夏璐曾想象过顾一野喜欢沐莹的种种原因,她美丽动人,温柔大方,两人站在一起任谁看了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白沐莹这番话,让夏璐听得一脸茫然,她想起来,白沐莹说自己得了抑郁症。
夏璐对这种病症有所了解,容易过分焦虑。
所以白沐莹想得太多了,然后误会顾一野喜欢她?所以才来找她说这堆让自己摸不着头脑的话。
夏璐觉得有点想笑,也有点讽刺,“白小姐,我想你应该是误会我和顾一野了。”
“不……”白沐莹打断夏璐,“他知道你有未婚夫这几日都是浑浑噩噩,他瞒了所有人,却骗不了自己。都是我,横在你们之间,让你们有了那么多的误会,我已经给顾一野添了太多的麻烦,他总是纵容我的无理取闹。”
“我始终是亏欠他的,只想在最后为他做一点什么。”白沐莹说着眼里盈润。
夏璐无法想象顾一野会因为自己随口提了一句的未婚夫耿耿于怀?
记忆里的顾一野厌恶极了自己,异国他乡哪怕给他手写了几百封的书信,也不曾收到过一封回信。哪怕她成为整个上海的笑话,订亲宴他一样可以缺席。
三年前的离别,如果她在顾一野面前流泪不舍,他就会为她留下来吗?
他不会的,所以夏璐才忍住最后的尊严,几年来也不去打扰他。
顾一野讨厌自己,不曾例外。
刚刚竟然听得动容,想要找到任何一点顾一野爱她的蛛丝马迹。
夏璐自我哂笑,她深吸了一口气,“白小姐不要担心。”夏璐顺着陆远的方向给白沐莹暗示了一下,“我有未婚夫了。”
说完,身旁响起男子的皮鞋步伐声音,一抹槐树的香味慢慢靠近。
“你怎么买咖啡去了这么久,思州说想你了。”
男子低沉的声音里伴了一些嘶哑。
夏璐没有转头看他,因刚刚到那番话,令自己些许尴尬,她虽不相信,但也听的入神。
夏璐径直地走了回去,坐下后她忍不住想要偷偷看一眼,就一眼。
顾一野抱着顾思州上了车,最后与她对视。
顾一野看起来有些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