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钱塘海宁（19）

19   错过

     “五阿哥，那陈家小姐不是去寺庙祈福去了，而是逃婚了。”尔泰从外面匆匆跑了回来，这处行宫是陈家给皇帝下江南时下榻准备的，

    听闻陈家小姐亦不想嫁给自己，五阿哥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走。”

    “去哪儿？”尔泰问，

     “当然是去陈家。”五阿哥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尔泰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可不是？若是陈家姑娘不愿意，五阿哥顺势就可以解除了婚约，岂不是更好？看着五阿哥快要走远了，他赶紧追上。

    说来也巧，路上他们遇见了刚刚和小燕子拜别的陈婳婳，五阿哥将她从一匹失了控的马蹄下救下，然而那匹疯马并未停下，而是继续向前跑，冲撞了路边的摊贩和路人，差点踩踏到一个小孩，就在那匹马被前方不远处的小燕子一剑封喉时，五阿哥和尔泰正低头查看那陈婳婳的伤势。

    最是那一眼的旖旎，于陈婳婳对五阿哥，于尔泰对陈婳婳。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陈婳婳只看五阿哥一眼，脸便红了。

    尔泰将她从地上扶起，看着她婷婷袅袅，道：“不知小姐家住何处？容在下送小姐回去。”

    五阿哥惊异于尔泰的举动，虽觉不妥，但亦想成全他，便也点头。在他们转身要走时，后面吵架的声音传来，

    “你这悍妇，居然杀了小爷的马，看我不扒了你的皮！”马的主人恶狠狠地骂道，

     “哟，我当是谁居然敢当街纵马呢，原来是你这狗仗人势的龟孙，在杭州城的时候我还没打怕你是与不是？”小燕子一看，这不是那袁家小儿袁霄么？仗着自己的远房姨母是皇妃，便为祸杭州城，没想到现下竟跑来海宁城长街纵马！“我说你不在杭州城好好待着，跑来这海宁城做甚？”

     “许你来就不许小爷我来么？”他觉得自己倒霉极了，怎么哪哪都能碰到眼前这位煞星！“你怎么也来海宁了？你是不是跟踪我？”

     “跟踪你？”小燕子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道：“可不是跟踪你嘛，你不知道，这段时日你不在杭州城，我可是茶饭不思……”

     袁霄立刻打断道：“你别过来，本小爷眼里，心里都只有裳裳。”

    “那这马……”她问，

     “不赔了，不用你赔了！”他赶紧道，

     “哼，本姑娘可是被这马惊了，”她回，“将你钱财拿来，给本姑娘压压惊！”

     在被她追了几个回合后，袁霄心不甘情不愿地从怀里拿出钱袋抛给她，

     她在手里掂了掂，然后转身离开，边走边吟诗：“风急天高猿啸（袁霄）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钱财滚滚来呀。”

     在她走后，袁家的仆从才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少爷，就让方小姐这么走了？”

    袁霄随手就给了来人一个暴栗，“不然呢？在她欺负小爷时，你咋不出来？”

    “小的知罪。”来人嘴上喊着知罪，心里却不这么想，自家少爷与方家小姐打架何时赢过？而且还极其容易伤及他们这班仆从的无辜，他当然要等到方家小姐走后再出来了。

    “这钱袋给的没破绽吧。”袁霄自言自语，“想想我都肉疼！那钱袋里小爷我可装了二十枚金叶子呢。希望那煞星能顺利的去京城，与那骆林枫会合，这样裳裳也就能死心了。走！”

   “去哪儿？”仆从问，

   “回杭州城，找我家裳裳去。”

    “少爷，林小姐还没答应你的求亲呢，还不是你家裳裳。”

   话闭，又得了一个暴栗，“你个蠢才，多喊喊不就成我家的了！”

     五阿哥就是在小燕子背诗时才察觉到街尾的动静的，他觉得这声音极为熟悉，便转首看去，恰巧有一卖糖葫芦的经过，挡住了小燕子的身影，五阿哥不禁嘲笑自己，真的是魔怔了，竟觉得杭州西湖边的那只燕子飞到海宁城来了。

     萧牧尘是在马要踩上孩子时路过的，但他神情冷漠，并不打算多管闲事，就在他要离开时，忽听得一声娇呼，就见一女子飞跳起十分利落地将一把短剑极其迅猛地扎进马脖子里，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他一早上都在找的人，等到马的主人来找她的麻烦时，他本打算现身，再见那马的主人显然不是她的对手，便在一边默默看着，直到她扬长而去，他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