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里,苏少青不停地来回踱步,面色焦虑。
刘阙若是你不愿走,大可以留下,落地生根。
刘阙抿了一口茶,缓缓开口。
是时,房内灯火通明,房外暮色苍茫。
苏少青殿下这是说的哪里话。
苏少青停下脚步
苏少青属下只是不明白,王爷怎会突然放弃这桩悬案。
跟在王爷身边七年,他的脾气自己还是知道一二的,王爷做事认真,不是半途而废之人,如今酿成这样的局面,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刘阙你不必明白。
这世上没有两全其美之事,他只求无悔。
苏少青一双眼瞪得斗大
苏少青那殿下当真要那样回奏圣上?这岂不是陷诸葛大人于囹圄境地?
刘阙哂笑,面带狐疑
刘阙怎么?舍不得?心疼了?
苏少青殿下莫开玩笑,属下与诸葛大人认识不过两日,岂会对他心生爱护,只是觉得,若是殿下这样禀奏圣上,圣上怕是会追究您渎职之罪。
苏少青一本正经回答,眉心微皱。
皇上眷顾景阳王,这是天下皆知之事,只是这渎职之罪,却不是说免则免的。
刘阙本王自有考量。
刘阙漠然摆手
刘阙退下去吧。
苏少青犹疑片刻,诺诺退了出去。
又是一个不眠的深夜,刘阙吹灭了房内的纱灯,静静地坐着,感受身周的静谧。
诸葛墨?他心里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脸色沉沉,好似被这三个简单的字压得喘不过气。
今日诸葛墨在廊下那心灰意冷的表情,历历在目,那夹杂着痛苦与无奈的双眼,使刘阙揪心。
真的要如此残忍地对待一个舍生忘死之人么?不惜摧毁他为国为民的信仰,只是为了保存一条性命在这污浊的世上?
刘阙犹豫、挣扎,诸葛墨那含恨的眼眸,令他原本脆弱的心,将近崩溃。
转瞬,房门的窗纸上映出一个人影,那人低着头,原本欲扬起的敲门的手,又垂下。
刘阙门没关。
屋内传来异常沙哑的声音,听不出情感。
诸葛墨深深地吐了口气,推门而入。
见刘阙坐于桌旁,诸葛墨走到纱灯边上,从怀里取出火折子,轻声开口
诸葛墨王爷为何不掌灯?
沉寂,令人胆怯的沉寂,寒意也在此时沁入进来。
诸葛墨点燃了屋里所有的纱灯,并关好了门窗。
刘阙何事?
刘阙右手抚额头,意兴阑珊。
诸葛墨拱手
诸葛墨下官深夜来此,无非是想求一个答案。
他还是放不下,苦读圣贤的他,已经磨砺出了坚毅的心志,不管事情是何缘由,他至少要弄个清楚明白。
刘阙答案?你想要本王给你一个怎样的答案?
刘阙讥诮道,未曾抬头。
能解开所有问题的是答案,那谁又给他一个答案?谁能告诉他,他为何要生在帝王家?谁能告诉他,耳濡目染的尔虞我诈,是为了什么?
诸葛墨清了清嗓子
诸葛墨一个对得起天地良心的答案。
刘阙天地良心?好一个天地良心,但凡世人有一点良心,怎会有如此多的人受苦?
刘阙反问,声音低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