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仙姑未曾说话。
而沙雕却捉弄讪笑道:“雾曹!此事我也适逢其会,不小心看到啦!”
仙姑的粉脸,红得好象快滴出血了。
吴老人说什么,她也不会觉出什么好丢脸的,
但是,
沙雕这么一说,却使她有了一般女人一样的羞耻之心了。
吴老人吊眉一扬道:“丫头,你老实一点好不好?不要羊肉没吃到,空惹一身骚,损人不利己!”
仙姑妙目之中出现一丝愧色,长叹一声道:“吴爷爷你老说得对,晚辈还是说不出来的好!”
她话锋一顿,向沙雕垂眉道:“施主,你是否刻心中认为贫道乃是音贱之徒?”
沙雕朗笑一声道:“雾曹!佛日:无念念即正,仙姑不必自卑!”
仙姑妙尼露出真心的微笑道:“贫道多谢施主信任之德!”
凌云大师合十道:“沙施主所言,正合老衲之内,佛祖认为口诵心不行,即是被经缚;其本志不是教人不必译经,而是教人诵经必须心悟。”
妙妙仙姑微笑道:“大师可是认为无念是否不念?”
凌云大师道:“表面看去,自以为没有思念,就没有喜怒哀乐七情六欲的束缚,其实佛祖早就划清界线,指这个不念是:若百物不思,常会念绝,即是法缚,即各边见!”
妙妙仙姑又道:“大师,那无念是否就是失念呢?”
凌大师正欲解释,
沙雕竟突然接道:“雾曹!无念的意味,好象就是失念。”
“但是,如以这一种失念,当作解脱的无念,雾曹!那些神经有病的白痴,都是可美慕的对象了!”
“这一种下沉的失念,和智慧升华的无念,是无法相提并论,一是病态,一是常态中提炼的修养。”
一语惊四座,
他们没想到沙雕的佛学造诣也如此之深,不由齐齐向他瞄去。
沙雕被看得不好意思,叫道:“雾曹!你们是怎么啦?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吴老人道:“陆毅什么时候敲起木鱼来了?”
“雾曹!谁说家师向佛了?”
“那大哥这佛理从什么地方学来的?”
“雾曹!当然是师父教的啦,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满座的人都被他搅糊涂了,
看他说话又不似颇三倒四,沙雕哈哈一笑,道:“雾曹!其实我有两个师父,他们一心调教我,培育我,使我脱胎换骨,变成另外一个人!”
这一来,
更使所有的人震惊;
因为,
一个“地仙”陆毅已够他们吓到了,
不知另一位高人又是谁?
吴老人道:“大哥,那一位又是谁?”
沙雕笑道:“他就是有‘活佛’之称的神师!”
“喔………”
“这就怪怪了!”
“原来是仙,佛共同培孕的传人!”
妙妙仙姑似是有意责难,
显然是跟沙雕过不去,不怀好意的道:“施主既是‘活佛’嫡传弟子,竟然犯下人所共愤的‘色’戒呢?”
沙雕哈哈一笑,道:“雾曹!有一位诗人写了这么一首诗:
维摩居士太猖狂!
天女何来散炒香?
自问神心如枯木,
花枝相伴也无妨。
雾曹!如果用这样一种枯木的神心,当作无念的修养,
则这种无念纯粹是压迫性的‘百物不思’底不念所致,
和活泼泼、老陀陀的自由自在的无念,完全是两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