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乐队

这是一种奇妙的经历，在你把他当死对头的时候，你必然会很认真地了解那个人，可是换个角度再看他，了解到的好像和之前又完全不同。

厉择良，在我眼里，他原来是一个无比臭屁，狂妄自大的重度自恋患者，和他聊起天来，又能精准体会到他的高级凡学能力。我知道他拿过的所有成绩，并对此嗤之以鼻。然而如今再次翻出他的桩桩壮绩，确实值得称道。

我也不知如今与他是个怎样的相处模式，与之前好像也没变多少，只是并肩走着突然会觉得羞赧，侯晓东从和我们并排逐渐变成牵在我们前头，时不时转头问一句，“少爷小姐，能不能快些走？你们不是最怕浪费时间了吗？”

我没承认他是男朋友，他也没宣称我是女朋友，关系处在一种奇妙的暧昧氛围里。

“楚楚，你会什么乐器？”厉择良写着作业，写着写着忽然抬头看我。

我发誓不是我带坏他的，我自己从前可不会在写作业的时候开小差！

“钢琴。”我嘟囔了句。

他撇头，晃了晃笔杆，“可是我们慢摇乐队不需要钢琴啊。”

“你们做乐队，我当观众好了。”自从对厉择良的态度有了转变，我就没想事事再和他争，如今有这个乐队，那让他们玩去。

“你不行。”厉择良拿笔敲了敲我手上笔的杆子。

“我怎么不行了？”斗志一点点开始被激发。

“我会架子鼓，现在正在努力地和侯晓东学吉他，你不能就这么废着。我们两个人也没法成团啊。”厉择良道。

“姐，是vocal。学什么乐器？”我又瘫下去。

“你最近怎么这么懒呢？我为了做你男朋友，我多努力！你不行，你再颓废一点，我就把你从我女朋友候选人里删掉了啊！”厉择良说得一本正经振振有词的。

我却不自觉地心里一慌。怎么不是说好了他追我的吗？

好像他也没说过这话……

“闭嘴，要说什么午饭时间再说，现在，做题！”

扳回一成，嘁！

我翻来覆去地挑乐器学。起先电吉他练了一阵，左手细皮嫩肉地磨出了印子，加上我似乎天生就和吉他合不来，三天两头断琴弦，厉择良给我安了个“吉他克星”的称号，摸了摸我手上起的新茧，总算心疼地说道，“你还是换个学吧，这手糙的。”

谢谢，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我提起一边的三角铁，“啊，这个不错！”

“这个要学？”厉择良又白我一眼，“那这样吧，你负责打击乐，走，去和我学架子鼓！”

因为学过钢琴，我有一定乐理基础。学习架子鼓的理论部分于我而言没什么难的，只是拿起鼓棒时，不管怎么敲鼓面，都显得我四肢极为不协调。

“我先带你敲一遍？”厉择良拿手拍了拍我面前的军鼓带着几分得意，随后转到我身后去了。

“你怎么带？”我疑惑地看着他，又伸手敲了敲鼓。

他没有说话，只是从我身后靠近，握住了我的手。

“开始了，你看好。”他握着我的手，为我调整好拿鼓椎的姿势，再揉了揉我的手腕。

“放松一些，太僵硬就没办法控制鼓椎下落的弧度了。”

他看上去教得极为认真，此时我计较些什么反倒有些怪异。

今日本小姐忍了，厉择良，做好准备，总有一天本小姐要让你吃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