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静好

大风波平息下来，可岁月静好之下一切都物是人非。

重火宫回到了重雪芝的控制之下，她欠着我们人情，所以也没再打算来找过透哥哥，隔三差五还会让琉璃和砗磲送些小娃娃的衣物来。

太多人去了，在宇文穆远死的那一刻，她看透了人生。

我听透哥哥说，鲁王手下有一个和尚偷练了莲神九式，为了制服他，宇文穆远死死将他缠住，最后重雪芝结束了两个人的命。

虽然迫不得已，但宇文穆远，是重雪芝亲手杀的。

推翻过去十几年浑浑噩噩的日子重新来过也没什么不好。我和透哥哥说，我庆贺她。

毕竟，少有人能获得新生。

今日清晨我收到一个消息，重火宫那边打算招募一个弟子传授莲神九式与芙蓉心经。当即我便已经吓得面无血色了。

局势才将将稳定下来，她这番举动只怕又得在江湖引起轩然大波。

透哥哥拍着我的肩膀哄道，“反正与我们灵剑山庄没多大关系，你且放下心，我们看热闹就是了。”

“重火宫尚有内门弟子，况且新升的护法也都不会莲翼，她为何要在江湖中花这么大精力选人？”

“这种功法要看根骨，天生条件不好容易走火入魔。可能重火宫门内确实没有令她满意的人选吧。”

可我却不是这么想的。

她失去了宇文穆远，但她身边都是熟悉的人，这些人里没有人可以代替他。大护法之位还是空的，由此可见一斑。

透哥哥笑话我这些日子未免太关注重雪芝了，“可是突然又想起你的大美人芝姐姐好的不得了？”

不，我没有！

“是不是你突然想起你的芝儿好的不得了啊？”我反唇相讥。

一种难以言说的直觉让我不觉得这种风平浪静的日子会持续多久。透哥哥总是将我揽在怀里，送我一颗乌梅，“怀孕的时候就爱多想，很正常。但你还要想，万事有我在呢。”

他真是好，好到我会有一点点愧疚。如今已经立了夏，荷塘陆陆续续打了苞。我喜欢莲叶婷婷直立将花骨朵护在叶下，直到它渐要盛开再黯然褪去色的样子。他便每日坐在荷塘边画了晨午黄昏的花，将这个过程永远保留下来。

“阿紫，你说，我像不像那片叶？”他拿着画过来邀功，长衫佩剑，立冠束发，和年少时一样，我看痴了。

“你才不够格儿呢。应该是我爹……”

他立刻弃了画扶住我的肩膀和我对视，生怕我情绪起伏。

“我没事，都伤心过那么久了，早就好了。”

我想了想，“我们都是叶子。宝宝才是花骨朵儿。”

肚子已经大了不少，圆溜极了，我试过好几次给自己号脉，笃定地和他说，这必然是双胎。他便欢天喜地地准备了好多名字。

“后皇嘉树，橘徕服兮……深固难徙，更壹志兮。男孩儿就叫嘉树和壹志如何？”

到女孩儿他便词穷半截，总念道不够好听，又或者在“岸芷汀兰”一类的里取字，却早就被用得没有新意。

“女孩就先起小字。花骨朵儿，花花和朵儿就都不错。”他做出灵光一现的模样。

而我只能感叹，还是不要太轻易相信一个起名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