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质问

上官透的伤因为昨日开裂了一回，痊愈的日子又推后了。我很难不怀疑，他就是为了蹭床，故意把自己再搞伤。

从那位村民家中回来，他就没和我多说过一句话，难得地让我犯了怵。

好在为他拆绷带时，也没抗拒。

“亲亲夫君，怎么了？”我给他上完药，系上衣带，随手圈住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侧。

他扭过头生硬地问道，“为什么说我是学徒？”

我……嗯……

想想一个众人崇拜的仙子，你居然说她已经为人妇或者即将为人妇总有些别扭？

就像情姑娘比上官夫人或者虞夫人好听些吧……

但我又不能这么和他说。

“你还没有娶我，但我又找不到别的身份给你。总不能说……小情人吧。”我眨了眨眼睛。

“可是你看不出那个上官公子的意思么？”他把我拎到正前方审问。

可我只听见“上官”二字，就已经应激性地颤了一下。

白日那个纨绔，与上官家有什么关系？

“虞楚之没有三书六聘，阿紫何时能嫁我？”他将我揽进了怀里。

我却极为理智地抬头问了问他，“那个上官公子，是哪个上官家的？”

“是东都洛阳上官家的旁系。”他眸色一沉，道，“说是当今鲁王妃的亲堂侄。”

我吞了吞口水，心慌得厉害，庆幸让上官透戴了面具。

“上官家……有你在意的人？”他试探性问了声。

“怎么会？我再怎样也不过江湖儿女，能与朝廷的人扯上什么关系。”

他应该是选择相信了我，即使我反应确实算不上正常。

我躺在他的怀里……

不过几日，似乎就要成习惯了。

其实我睡相很好，躺在一个地方根本不会乱动，所以他也不怕我蹭到伤口或者什么。

大夜里，他轻唤了几声“阿紫”。我心事重重根本没有睡着，却不敢应他，只得继续装睡。

“阿紫。”他又唤了声。

我不应。

随即便被他翻身一压，嘴唇紧贴，唇齿相交到难以呼吸。

我一些模模糊糊的记忆疯狂上涌，再也不能装睡。

他看见醒着的我，还是无措的。

我都不知道他这样做，到底是出自于一种叫“爱”的东西，还是本能。

毕竟……上官透从来没有爱过林奉紫啊。

“对不起。阿紫，对不起，我……”

记忆交叠了起来。那晚过后我本以为他会娶我。

他明明可以。

最后却只是和我说了几句对不起。

那件事我们都遭人算计了，我也从来没有怪过他。但是……

但是我绝不能容忍再发生一次！

上官透拨了拨我汗湿的发丝，没多久又恢复到和煦的模样，“明日我们去街上裁婚服好不好？等衣服一做好，我们就成婚。”

我郑重地问他，“你真的爱我吗？”

“虞楚之，爱，秦紫。此生不变，此生不悔。”

“我有什么值得你爱呢？”我继续问。

“阿紫，天注定了虞楚之要爱你。你说你值不值得？”

是了，虞楚之爱秦紫关上官透和林奉紫什么事？

他的话可谓完美踩雷。

“喜欢你，喜欢你有理有据的娇纵，喜欢你刀子嘴豆腐心，喜欢你绵里藏针的坏，哪里都很喜欢。”

我以为你喜欢的是纯白的纸呢。

他说了这么多的理由，却让我不安起来。

失了忆的上官透……还算是上官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