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前院里，胤禛坐在书桌后面练着字，头也不抬的问：“富察氏可进府了？”

　　“回主子爷，富察格格午前便己进府。”苏培盛低着头说。

　　“福晋将富察氏安排在哪个院子？”胤禛放下手中的笔，转过头问道。

　　“回主子爷，福晋将富察格格安排在了念云小筑。”苏培盛回答道。

　　念云小筑，胤禛在心里默念着念云小筑的名字，想了想：念云小筑有些小了，比不得临阳阁大；但念云小筑胜在环境好，离前院和正院大，也方便。算了，待她有了孩子再迁院吧。

　　“苏培盛，派人告诉富察氏一声，今晚便歇在念云小筑了，晚膳也在她那儿用了。”胤禛想完，对苏培盛说。

　　“是，奴才这就派人去说。”苏培盛应下后，便下去吩咐人去做了。

　　念云小筑。

　　初瑶坐在榻上翻看着话本子，便见白芷走了进来。

　　“格格，贝勒爷身边的赵公公来了。”白芷在初瑶的耳边说。

　　初瑶一听胤禛身边的人来了，连忙将手中的话本子放，“快请赵公公进来！”

　　白芷领命去将人请了进来，初瑶把手搭在紫鸢的胳膊上起来，走到门口。

　　不一会儿，赵得柱进来后，立刻给初瑶行礼请安，“奴才赵得柱给富察格格请安，富察格格吉祥。”

　　“赵公公免礼！”初瑶笑着说。

　　“富察格格大喜，今晚主子爷歇在格格这儿，晚膳也在格格这儿用。”赵得柱谄媚的说。

　　“是吗，那就有劳赵公公亲自跑这儿一趟了。”初瑶转头喊了一声白芷，白芷将荷包塞到赵得柱手中，初瑶继续说：“这点儿不成敬意，公公拿去喝茶吧。”

　　“那奴才告退！”赵得柱接过荷包说。

　　“公公慢走！”

　　赵得柱走后，紫鸢与白芷非常高兴。

　　“奴婢恭喜格格，贺喜格格！”紫鸢与白芷跪在地上给初瑶道喜。

　　“你们都快起来吧！”初瑶害羞的让紫鸢与白芷都赶快起来。

　　“紫鸢，你去膳房将晚膳提过来，让雪蚕陪你一起膳房，还可以帮你提食盒。去的膳房时，问一下贝勒爷平时的囗味，依着贝勒爷与我的囗味取一份膳食回来。”初瑶对紫鸢吩咐着。

　　紫鸢听了初瑶的吩咐，便出门叫雪蚕一起往膳房取膳。

　　“格格，你要不要换一身衣服？”白芷问道。

　　“换一身吧，就换那身粉色绸缎提花斜襟旗袍，发髻就不变了。”初瑶想了想说。

　　“对了，把新制的蜜桃香膏摆上吧；顺便沏一壶蜜桃乌龙茶摆上吧。”初瑶想起什么，连忙对白芷吩咐。

　　“是，格格。”白芷应下了，扶着初瑶去了内室重新换了一身衣服。

　　傍晚，晚膳已经在桌子上摆好了。初瑶见胤禛还没来，便坐在罗汉榻上用剪刀修剪着花枝。

　　便听见院子里传来的请安声，初瑶听了，连忙放下剪刀，起身走到屋外迎接胤禛。

　　“奴婢给爷请安，爷吉祥！”初瑶微笑着给胤禛屈膝行礼。

　　“免礼，请来吧！”胤禛伸手来。

　　初瑶见了，把手放到胤禛手里，起身与胤禛一起进屋了。

　　“你们都在门囗侯着，爷这儿有我伺候着。”初瑶转过头来对白芷、紫鸢等人说。

　　白芷等人听了了初瑶的话，都站在门外候着了。胤禛也示意了一下苏培盛，苏培盛看了，也站在门外侯着了。

　　初瑶进屋后，笑着问道：“爷是想先用膳，还是想喝些茶。”

　　“先喝茶吧！”胤禛坐在罗汉榻上。

　　“是！”初瑶笑着为胤禛沏了一杯茶，递给胤禛。

　　胤禛抿了一囗，说：“你这是什么茶，似乎与别的茶不同。”

　　“奴婢也不知爷爱喝什么茶，恰好奴婢从家中带来奴婢自己爱喝的蜜桃乌龙茶，便叫白芷沏了一壶了。若是爷不喜欢，奴婢下次为爷沏别的茶。”初瑶笑着解释道。

　　“还不错，爷很喜欢！”胤禛又喝了一口，说。

　　初瑶听胤禛说他很喜欢，非常的高兴。

　　“坐吧，陪爷说说话！”胤禛伸出手来，对初瑶说。

　　初瑶把手放胤禛的手心，牵着胤禛的手走到软榻的另一边。

　　“平时在家中一般都做些什么？”胤禛问道。

　　“奴婢平时在家中做做菜、弹弹琵琶、制香膏胭脂水粉、看看话本子什么。”初瑶笑着回答道。

　　“你还会做菜？满族贵女若是想吃什么，不都是叫家中厨娘做，你怎么想起自己做？”胤禛好奇的问道。

　　“奴婢在家中除了给额娘、阿玛、姨娘请过安后，便带着白芷、紫鸢回自己的院子。平时与嫡姐和妹妹又玩不到一块儿，索性自己一个人玩。姨娘疼奴婢，单独花钱为奴婢在自己的院中修了一个小厨房。奴婢喜欢看些食谱，遇到一些自已喜欢的菜肴，便想着自己下厨做。做好的菜肴、点心心什么的，一则、既可以孝敬额娘、阿玛、姨娘；二则、哥哥读书劳累，也好为哥哥补补身子；三则、既可以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又可以打发时间，何乐而不为呢？”初瑶笑着说。

　　“改日爷定要尝尝你做的菜。”胤禛笑着说。

　　之后，初瑶与胤禛两人又亲热的说了一会儿子话。

　　初瑶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对胤禛说：“爷，时辰也不早了，先用膳吧。”

　　胤禛也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便牵着初瑶的手来到饭桌前坐下。

　　初瑶站着伺侯着胤禛用膳，胤禛见了，要初瑶坐着一起用膳。

　　用完膳后，两人在院中散散步、消消食后，便去洗漱就寝了。

　　寅时，胤禛在苏培盛的提醒下，起床穿衣上朝。

　　初瑶听见胤禛穿衣的动静，便拖着疲惫的身子起床。

　　初瑶接过胤禛的朝服，伺侯着胤禛穿上。

　　“你怎么起来了，去睡吧！”胤禛心疼的说。

　　“伺候爷是瑶娘应该做的事，等爷去朝了，瑶娘在去睡也不迟。”初瑶打起精神来对胤禛说。

　　胤禛听了，只好随初瑶去了。

　　胤禛走后，初瑶对白芷说：“白芷，等两刻钟后在叫找起来。”

　　“是！”白芷应下。

　　前院。

　　胤禛从念云小筑出来后，对苏培盛说：“让赵得柱送赏赐时，比着格格的赏赐，厚上两分。”

　　“是，奴才这就去对赵得柱说。”苏培盛应下了。

　　初瑶起床后，坐在梳妆台前打扮。

　　“紫鸢，帮我梳架子头，戴着那套玫瑰绒花头饰。”初瑶对紫鸢说。

　　“是，格格。格格，今日是你承宠的第一天，今日的妆容可要浓些？”紫鸢看着镜子里的初瑶问道。

　　“不用，还是老样子。”初瑶头也不抬的说，自己在首饰盒里翻找了半天，才挑出两对芙蓉玉叮当镯戴在手上，又才首饰盒里拿了指套戴上。

　　梳妆好了，初瑶站在衣架前挑了一件月白绣着百合的苏绣对襟旗袍，配着同色的花盆㡳。

　　“今日是格格承宠的第一日，怎么的也得打扮的鲜艳些，何必打扮的这此素净。”紫鸢有些不解的问道。

　　“格格这样打扮也很好看，清新脱俗。”白芷在一旁夸道。

　　“这样打扮也很好看，况且今日是我承宠后的第一日给福晋请安。若是我打扮的太过鲜艳，倒显的我太张扬，不若打扮的素净些来的好。”初瑶笑着说。

　　初瑶准备出门给乌拉那拉氏去请安时，便见赵得柱带着赏赐来了。

　　“富察格格，这是主子爷给您的赏赐。”赵得柱躬身说。

　　“帮我跟贝勒爷说一声，说我很喜欢这些。”初瑶笑着说。

　　初瑶让白芷给了赏钱，留下紫鸢打扫內室，带着白芷去了正院。

　　正院。

　　因为初瑶接了赏赐，初瑶去的有些晚了。初瑶等着人通报了一声才进去的。

　　进去时，李氏与宋氏都己经来了。

　　初瑶进去后连忙给乌拉那拉氏请安，屈膝行礼，口中说道：“奴婢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而后，初瑶又向乌拉那拉氏请罪，口中说道：“奴婢来迟，还请福晋恕罪。”

　　“富察格格请来吧，你是因为接爷的赏赐才来晚的。大家都是姐妹，来晚一点儿不防事的。”乌拉那拉氏一脸大度的说。

　　“谢福晋宽厚！”初瑶长吁一口气说。

　　初瑶的这个动作落在乌拉那拉氏的眼中非常满意，看向初瑶的眼神多了两份和善。

　　“开始敬茶吧。”乌拉那拉氏说。

　　初瑶接过宫女端过的茶杯，跪在乌拉那拉氏的面前，低着头，把茶杯举过头顶，囗中说道：“奴婢给福晋敬茶，福晋请喝茶！”

　　乌拉那拉氏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茶后便放下桌子上，对初瑶说：“既然进了府，大家都是姐妹了。要好好伺侯爷，不得有一点儿差错；早日为爷开枝散叶。”

　　“奴婢定当谨记福晋教诲！”初瑶转过身，从白芷手中的拖盘上，拿了几条帕子，对乌拉那拉氏说：“奴婢手笨，还请福晋笑纳！”

　　乌拉那拉氏示意身边的宫女接过帕子，对初瑶说：“富察格格有心了，赐坐。”

　　“谢福晋。”初瑶坐下说。

　　乌拉那拉氏为初瑶介绍道：“这是宋格格，这是李格格。”

　　“见过宋姐姐、李姐姐。”初瑶笑着喊了一声。

　　宋氏听了，连忙说：“富察妹妹好。”

　　李氏听了，转过头对乌拉那氏说：“富察妹妹承宠后第一日请安，便来迟。可真是不把富晋放在眼里。福晋可是要罚一罚，不然有人可是不把府里规矩当回事。”

　　“福晋明查，奴婢绝不是这个意思！”初瑶故作害怕的跪在地上，连忙说。

　　“好了，本福晋知道你是个好的。富察氏，你起来吧。”乌拉那拉氏看着初瑶说。

　　李氏听了乌拉那拉氏说初瑶是个好的，心里又是气极。

　　乌拉那拉氏转过头来对李氏说：“李氏，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富察氏才进府，哪里知道这么多规矩，慢慢来便是。富察氏是因为接爷的赏赐才来晚了，难不成要富察氏为了给我请安而怠慢了爷？你伺候爷这么久，可曾做过拒赏的。我与爷夫妻一体，你们把爷伺侯好了，那我也高兴了。”

　　乌拉那拉氏的话一出，李氏便闭上了自己的嘴了。

　　等初瑶等人走后，乌拉那拉氏靠在软枕上对戴嬷嬷说：“方才一见这富察氏，看来是个胆小怕事的。”

　　“富察格格不过是庶女出身，胆小怕事也是正常。”戴嬷嬷说。

　　“只是不知这胆小怕事，是真的胆小怕事，还是假的胆小怕事。”乌拉那拉氏说。

　　“不管是真的胆小怕事，还是假的胆小怕事，福晋对富察格格防着几分便是了。”戴嬷嬷说。

　　“格格，你方才又何在正院做出那副胆小怕事的样子？”白芷有些好奇。

　　“这贝勒府与富察府是一样的，只是我的身份从富察府里的三姑娘变成了贝勒府里富察格格。但这生存之道还是一样的，没变。今日在正院，我故意做出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不过是为降低她们对我的戒心。

　　必竟我才进府，比得她们这些老人。今日看来，这李氏与福晋不和，依着李氏为爷生下一子一女，且腹中还怀着一个外，这李氏也是个不简单的人。还有宋氏，宋氏虽然一直坐走那里，但能为爷生下第一个孩子，虽然那个孩子夭折了，但也能看出宋氏也是个不简单的人。”初瑶对白芷说。

　　“对了，爷的赏赐拿过来看看！”初瑶对紫鸢说。

　　紫鸢把拖盘放在榻上，掀开上面的红布。第一个拖盘里摆着八匹布，一匹桃红软烟罗纱、两匹月白的云缎、两匹粉色的云锦、三匹天香绢。

　　第二个拖盘里摆着一套翡翠首饰，包括：簪、钗、步摇、耳环什么的。那翡翠的水头极好，一整套的首饰，都是一块料子切割的。

　　第三个拖盘里摆着一套十二枝的十二花神赤金步摇，每个步揺上的花朵都是栩栩如生。

　　初瑶拿起四月的主花牡丹放在手中把玩，“紫鸢，把那套翡翠首饰收起来，这一套十二枝的十二花神赤金步摇便放在梳台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