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灯火望除夕【上】

转眼间成亲已过了七八日,年关已到,西洲城内张灯结彩,浓浓喜气,今日是除夕夜，按照以往的习俗，周生辰是会在军营，守夜，可现在不同了，身边有人了。这一天的王府，即使是夜间也是灯火通明，周生辰欢喜，特地给王军放了个假。

“十一，”周生辰一身雪白的狐裘，更衬得他面如冠玉，英俊倜傥。袍子襟摆上绣着银色的流动的花纹的男子，看起来是那么的精美绝伦。飘逸墨发随着微风微扬，更显其飘逸出尘。“今日除夕，西洲城内必是一番热闹，，我们出去一同看烟花，可好？”

“好啊，师父！”少女急匆匆地从屋子里出来，她穿了身浅绿色的长裙，外面套了一件同色的白裘长褂，头发半挽起来，整个人看起来既温婉又漂亮，面如水映韶光，目如月皎清辉。她一手拿着两个花灯，另一只手提着裙角向他跑来，一边来一边对着他笑：“师父，你喜欢哪一个？十一送给你，我今天特地和四师姐她们去买的。”

周生辰闻那一声“师父”有点不喜，脸上蒙上薄薄一层愠色，但见得十一欣喜，却终是在眉宇间展露浅笑：“都喜欢，十一买的，我都喜欢。”

十一有些害羞，轻轻拉着周生辰的衣袖道：“好啦师父，快，选一个。”

“好呀。”周生辰轻轻地将花灯接过，像是哄孩子似的腔调：“嗯……我们十一买的花灯可真好看！让我看看是什么，是一只小白兔和一只小老虎！”

“师父到底选哪一个？”见周生辰许久未定，十一撅起了嘴。周生辰哈哈一笑：“我瞧着兔子温润可爱，很是十一的性格，那我便要老虎吧，老虎食兔子，也像极了我们……”十一听见了，一羞，一抹红晕悄然漫上小脸，恰好被周生辰见了，寻思小娘子不经逗，也不敢再逗她了。

因为要看烟花守岁，西洲城里的人都出来等着，十分热闹，周生辰带着十一登上城楼，那里视野好，夜晚赏景更是好，是一个看烟花的好地方。登上楼便看见了百姓穿梭在街巷间，有的在城楼脚下的木凳桌椅上喝茶聊天，有的围在一起听着说书人娓娓道来小南辰王的丰功伟绩，还有些小孩子拿着花灯追逐嬉闹，十一看着看着就湿了眼，别过头，怎知周生辰的眼从未离开过十一，他察觉到十一的情绪，轻轻拢过她的白裘，紧紧抱住，在她耳边浅浅道：“小哭包……”甚是宠溺。

周生辰见城楼下汇聚的人越来越多，很想找一个可以和他家十一单独相处的地方【毛毛有话：其实我王婚后也不见得会很矜持，咳咳】，便又拉着她赶下城楼：“走吧十一，带你去个地方。”

“啊，师父，我们不看烟花了吗？”

“当然看。”“那是要去哪儿……”

话没说完，人已经被拉下楼去，周生辰对守城的将士一喝：“牵马来！”犹似当年，却已胜过当年。十一是被周生辰抱上马的，一阵清风一般从人群中飞掠而过，现下夜游西洲城已不用再遮面，人群往来，皆知道这是小南辰王和他的王妃。

马迍迍地行过城门，十一其实已经猜到大半，到了城南，周生辰开口：“十一，还记得此处吗？”“记得，此处曾是我与师父多雨的地方。”推门进去，倒是还有两个小凳子，陈设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只不过像是有人知道他们要来此处，提前打理过一般，庭内早已燃了香烛，房梁隔开的内室多了扇屏障“师父早知会来此处守岁？”十一不经有些惊喜。“是本王命人打扫出来的，想着今夜带你来看看。”

十一笑了笑：“师父有心了。”

周生辰别过身子，伸手按了按旁边的木桩，屋内隔栏中“嘎吱”一声响，那桌下的木板竟从下面推开了，一小壶酒从木板底下冒出头来。

他上前，将酒端上桌，又从衣衬格中取出一个纸包，慢慢摊开，一丛花椒便显出来了，周生辰倒了酒，撒上花椒递给十一，又给自己贝了一份，道：“年年守岁如此，望中原再无硝烟，人间炊烟不断，百里绵延。今日也是我娘子生辰，祝我的十一来年平安顺遂，日日欢喜。”他说着，将碗中的酒饮尽，笑颜看着十一，十一甜甜的说着：“希望师父和师兄师姐能够平平安安的，愿郎君来年征战顺利，平安喜乐。”周生辰本听了十一叫了一夜的“师父”早已经有些不悦，而今被这软软糯糯的“郎君”一怔，脸色稍稍不自然却也很快退下，十一又觉着离他远，便将凳子又拉近了些，非得挨在一起才行，小女孩家的举动仿佛又有了婚前的影子。

忽而远方紧接着数声火上蹿的声音，屋内两人方知烟花起迎新岁，双双走出屋内，望着城中的夜空，已是一片灯火，想必城中此时到处都有放烟花的人群，一定热闹。

风徐徐，这里夜色虽是好，却是迎风口。一阵寒风吹过，饶是十一穿得厚实，却也是打了个寒颤。周生辰见状，连忙环过十一，在怀中拢了拢她的白裘长褂：“十一，冬夜天寒，还是进屋吧。”十一又往周生辰怀中靠了靠，软软道：“好……”

“来，喝杯酒暖暖身子吧。”“嗯。”十一接过了杯子。

周生辰的酒杯在指尖绕转，眼神却已飘向好远：“身处此地，又让我想到了一年前，我们彻夜对弈的那晚，如今想来却也放纵你伤身，哎……”【毛毛os：我王是在内涵我连夜赶稿熬夜伤身吗呜呜呜】

一年前，那个晚上，她本因高淮阳赌气，却因师父走王府后门带她夜游西洲而欣喜，他们策马到河边谈论“醉卧白骨滩”，周生辰还记得他说过他也有私心，如今想来。小十一就在眼前，他早已满足。她记起的那个晚上，全是美好的回忆，是师父拉着她避雨，为她扶过发际的雨水，至今还有那锦帕在发间磨梭的感觉……

“师父可否好好教我下棋？”十一眨着水灵的大眼望着周生辰。“好啊。”周生辰笑了笑，这个笑是自然的、轻松的，没有师徒之间的禁锢，却好似情人之间的打趣。【毛毛想说：暧昧来了，车车还会远吗】

他拾起一杆树枝，在地上画起了棱格，嘴角不禁上扬，指不定打着什么主意，片刻，抬起头，又是一副端庄的样子，他勾勾手，示意十一坐到他怀中，他双手捧起十一的手腕，将它放在怀里，另一只胳膊将她搂在怀中：“十一，今晚师父好好教你……”【毛毛想说：真的他们是在好好下棋，没做别的事情，咳咳】

下了约莫一个时辰，十一有些乏了，她腾出手，取来酒杯和周生辰对酌，彼此的眼中都是对方的倒影，十一数杯下肚，已是有些晕晕乎乎，再加之困意渐渐上来，十一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周生辰一望怀里的少女，眉眼眯合着，脸上泛着红晕，猜想是有些醉了，少女笑着露出虎牙，甚是可爱，一切好像不真实却那么美好。少女的眉眼，不知不觉就已经印刻在他的心底……【毛毛出警，我王登徒子，马上要趁人之危了，气气】

见十一这般，周生辰将她轻轻打横抱起，向屏障后头走去，十一在迷蒙见抬眼，这才认清方才进屋时睹见的屏风后是一张床铺。铺上，纱帘垂下数片，似龙亢书院屋内之景。【毛毛再出警：此处纱帘不是为了防山间蚊虫，而是为了遮蔽旖旎春光】

周生辰将怀中玉人放在床榻上，俯首在她发间落下浅浅一个吻。许是花椒酒饮过头，两人眉眼间都是情，缱绻且缠绵。周生辰刚要直起身子，十一的小手便覆上来，紧紧抓住他腰间的扣带，将周生辰往下拉。【想不到吧，是十一主动的呜呜呜】“夜已深，夫君不歇息是要去哪？”十一微微皱眉，略带撒娇的问到。“舍得叫我夫君了？”周生辰笑，“为夫哪也不去，就陪着小十一。”说罢，侧身上了床榻，躺在十一身侧。

不过多时，周生辰已经将身上衣袍褪去，留下一件白布衫内衬，钻进了被榻里，手指轻轻绕在十一绿腰褂子的丝带上，慢慢的拉开，就在片刻，衣衫松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