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唱这段《淮河营》

“夫人，这就是了。”

“我们进去瞧瞧。”

这院子里恍如另一个世界，景色是顶好的，自不必说。可爱的是人比花娇，个个儿都是水灵灵的，挥动衣袖间，散发的都是人格魅力。

咫尺间的高台，就是戏台，正对着一个亭子，这格局与故宫类似，亭子里内壁上还用了通景画，里外大不相同，错过哪个都是遗憾。

早有眼尖的递了戏折子上来，《贵妃醉酒》、《窦娥冤》、《淮河营》《借东风》、《捉放曹》、《文昭关》、《野猪林》、《铡美案》、《罗成叫关》、《西厢记》、《桃花扇》等。这些可都是极好的剧目，然则，我却钟爱《淮河营》。

注：此处剧目默认通用，无关历史。

“就唱这出。”

我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玉镯子，正正好好圈在《淮河营》上。那小厮怔了一下，很快便堆笑接过了我的镯子和戏折子。

“得嘞，《淮河营》唱起来。”

小厮中气十足，喊了一句，台上正练习的演员就麻溜下去准备了。

“您稍等。”

“夫人，云华来了。”

紫苏轻声提醒我，我侧头一看，果然。云华提着食盒子，刚刚落定在我身旁。

“夫人，趁热喝吧。”

戏缓缓开场，句句引人，字字珠玑。只一句，萦绕在心，久久不散。

“此时间不可闹笑话，胡言乱语怎瞒咱？在长安是你夸大话，为什么事到如今耍奸滑？左手拉住了李左车，右手再把栾布拉。三人同把那鬼门关上爬，生死二字且由他。”

……

脸上凉凉的，伸手去摸才发现那是泪水留下的痕迹。怎么会哭呢？这不是戏吗？

“王爷。”

“参见王爷。”

云华这声音极大，像是刻意在提醒我一样，我回过神，朝她笑了笑，才站起来行礼，“王爷安好”。

“怎么哭了？”

我没说话，紫苏却开口了，云华看她的眼神里也充满了鄙夷。

“王爷，方才姑娘在听戏，不知怎的就哭了。。”

“哦？那便杀了吧。”

顾枭尘平静的说着，好像那些不是人，是牲畜。眼睛都不眨，顷刻就要人性命。

“王爷且慢，妗歌以为，他们当赏。”

他直直的看着我，我丝毫不惧，看了回去。但我的余光能看见，对面戏台子上跪了一群人。我甚至能看见他们瑟瑟发抖，却无可奈何认命的模样。

“那本王就给你个机会。”

“情不真，戏就不会感人，更不能使听者落泪，所以他们该赏。”

“况且，他们唱的可比王爷在朝上听过的要好得多。”

我还想再说，他竟猛然吻住我的唇，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瞪大了眼睛，忘了呼吸。他不过吻了一下，我却被惊得暂停呼吸，他捏住了我的脸，还朝外扯了扯，我的神智恢复过来。刚要去打他，他这一副无赖的样子，还真让人有气没地儿发。

“云华，我们走。”

云华追上了我的步伐，紫苏则还留在那里。我没工夫管她，只想一头扎进个地缝里，再也不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