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雷雨夜

　　他见过修炼不要命的，但没见过秋山明月这么不要命的，把自己的身体当作容器，让两种性质的查克拉在体内融合，试图创造初代血继限界，她能活到现在，三分靠技巧，七分是运气。

　　风属性锋利，火属性炽热，两种属性本身就比较危险，秋山明月居然敢用自己的身体做实验，说好听点叫勇敢且有冒险精神，说难听点就是愚蠢且自找死路。

　　两种查克拉性质融合，成功就能成为血继限界，身体会将这种记忆留存于自己的基因密码中，以使用出全新的遁术，且可以通过血脉传承给自己的后代，形成后代的血继限界天赋。

　　“别再继续了，明月，这是我作为一个前辈和医生的忠告。”他接手她的时候，她的身体经脉几乎快要被暴乱的火、风查克拉切成碎块，要不是他及时引导和治疗，三天之前，秋山明月就会成为暗部实验室解剖台上的尸体。

　　幸好卡卡西发现她情况不对，第一时间通知三代目，三代目立刻召他过来治疗，期间经手的不超过五个人，所以现在除野原外，只有三代目知道她的情况。

　　就连卡卡西都不知道具体情况。

　　听到野原的话，明月唇角扯了扯。

　　停下？

　　不，她已经停不下来了，从尝试融合两种查克拉开始，她的生命，每一秒都在走钢丝，没有退路，失败是万劫不复，只能往前走，去终点迎接胜利。

　　何况，谁在意呢？

　　她活着或是死去，不过是木叶忍者档案里的一个名字，一个勉强算出众的医疗忍者而已。

　　好一点的情况，死得壮烈英勇，会被记录在慰灵碑上，供后来的孩子们感叹：“啊，她啊，是木叶的英雄。”

　　坏一点的情况，或许会在无人关注的角落里寂静死去，失去生命迹象后，她留在额头，隐藏在月之封印里的封印术就会开启，释放出强大的火遁忍术，将她的身体烧成飞灰，不会留给任何人利用和践踏的机会。

　　她以忍者的身份活着，也会以忍者的身份死去。

　　今夜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天空乌沉沉，淅沥淅沥的下着雨，特护病房里一片漆黑，窗户开着，窗台很快被雨打湿。

　　哗啦一声，天**然响起炸雷，雷声与拉门打开的声音重合，闪电的一瞬间照亮门口的瘦高身影，与窗边静默站立的人影。

　　再明亮的颜色处于黑暗中也是深沉到无法分辨的色彩，比如银色，比如粉色。

　　白天从特护病房离开以后，卡卡西被三代召见，两人聊了很久，从四代火影波风水门，他曾经的同伴带土和琳，到宇智波的双天才止水、鼬，后来又到纲手，明月。

　　他用了一个下午才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站在窗边吹风的明月转过身看着卡卡西，天空电闪雷鸣，雨越下越大，忽闪的亮光让彼此的面容都有些异常的冰冷与诡异。

　　大雨瓢泼，半扇玻璃窗上水流成注，开放的半边大雨泼洒进来。

　　卡卡西眸光微垂，心底无声的叹息，走进门，朝明月走来，明月看着他一步步走近，走到她身边，伸手关窗，将大雨和呼啸的风声关在外面。

　　病房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明月身上的蓝白条纹病服被刚才斜飘进来的雨水打湿，湿漉漉的贴在身上，粉色长发发尾滴着水。

　　再一次闪电，噼啪的巨响带来整栋楼的轻嗡，大地都仿佛在震动。

　　借这瞬间的光，卡卡西看到明月脸上的水迹，像飞溅上来的雨点，又像从她眼眶里流出来的泪水。

　　“雷雨夜，想必你也很难入睡，明月，我们聊”

　　男人低沉温柔的话音戛然而止。

　　闪电的光映照，地上的影子贴合在一起。

　　卡卡西眸光闪动，垂放在身侧的手虚握又松开，最后慢慢抬起，放到女孩濡湿的发顶，轻轻的压下去，手掌下滑到比长辈更亲近的位置。

　　“我睡不着，一看到黑云密布的夜空，就想到五岁那年的那一天晚上，也是这种天气，妈妈挺着大肚子高兴的离开家，她说会早点回来准备宵夜等爸爸回家，但是，她一直没有回来。那天晚上，我坐在窗口玩积木，一直等她到半夜，突然下了好大的雨，好可怕的雷声，我吓得大声的哭着喊妈妈，却无人回应，哭到沙哑时，被爸爸的同事带到医院见到手术台上的妈妈，她只看到我最后一眼，甚至都没来得及和我说些什么，就在我面前失去了气息。”

　　“死亡是什么？那时候的我根本不理解，只知道那一刻很害怕，想哭，却发现之前哭了太久已经流不出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