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羞愤欲绝,斥责他居然是这样的人,昨天晚上还在那里教导我不要随便和男人亲近,而他自己,居然……居然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什么谦谦君子,分明就是个见色起意的老登。
木已成舟,我咬着唇细声啜泣。肩膀一颤一颤,好似风中蒲柳,教人看着好生心疼。罪恶感不由得霸占心头,见爱人眼泪簌簌,迫水真吾开始后悔这么心急,站在她的角度,这不就是被一个刚见面的衣冠禽兽给侵犯了吗。
应该再多相处一段时间,这个世界的阿漾和从前还是不同的。
他不愿意再看见爱人因自己悲伤,也不可能傻等着她流干眼泪,平复好情绪,然后拿起扫帚把他赶出家门。
迫水真吾并不知道怎么去哄女孩子,他只擅长煲鸡汤,第一段婚姻里的妻子是个独立要强的性格,从不需要他说好听话。第二位妻子,也就是秦漾,和前妻是完全不同的风格,怯怯生生,迫水真吾很喜欢,很享受这种被需要的感觉,
他小心翼翼伸出手,指尖停在她低垂的头颅前,犹豫再三,他索性大大方方靠近,用坚实温暖的拥抱无声表达歉意与恳求,对于她孩子气一般的推搡也不肯放手,只会抱得更加紧,永远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
很亲密的距离。我能听到他的心跳频率,如鼓点低沉,敲打耳膜。原本难过的感觉在拥抱中退去,肌肤相贴,他的体温都那么恰到好处炽热,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莫名产生了一种依赖感。
难道他真是梦里那个人?
他来找我了?
假设成立,似乎也没有那么绝望了。
我止住眼泪,怯生生问:“我们,是不是在梦里见过?”
也许打打直球会得到一个惊喜的回答。
在我问完之后,迫水真吾的心跳明显加快了,显然是因为诧异:“你记得我?”
当然记得,这长久以来的梦境,突然降临的相遇,我这一辈子没什么匪夷所思的时刻,将所有细节核对,如果他不是梦里的人,那做梦的意义是什么呢。
我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其中有段对话是这样的。
“我有丈夫,才不要去和亲。”
“从没听你提起过。”
“那是因为,我们只有夜里才能相见。”
“夜里?那你们是怎么见面的?”
“做梦,我天天晚上都能梦见他。”
我想,我的运气比电影里要好太多。
二十一岁这年,一个落日和煦的傍晚,我由衷领悟到家的感觉,以自身为主体,与同为生命主体的他共进晚餐,不是父母给予的那种亲情,而是与心爱之人重新凝聚的情感。
是的,我爱他,从十七岁那年第一次梦见他开始,昨日相逢,唤醒了遥远的梦境碎片,我并非被尘世浸透之后把在梦里出现的他当做救赎,自天真烂漫的少女时期,我便见过他。
沉寂已久的心情终于掀起雀跃。
两心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