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线：回家

火车坐了一天一夜，山城内枪声未止，曹莹找到城外的部队，与部队里的同志核实完情况后，她被带去了野战医院

病床上，周婉凝正昏睡着。曹莹看着婉凝病弱的模样，震惊地捂着嘴。曹莹趴在病床前，轻声唤道

曹莹婉凝，是我，曹莹，快醒醒

带领曹莹的同志拍了拍她的肩，曹莹才意识到他们还有些流程要走

同志几天前她就找到了先头部队，交给我们一份敌军要破坏山城的蓝图后就晕了过去。之后醒过一次，说了她的情况，与上级的联系人

同志所以，我们找你来，就是想要确认，她是否是我们的同志

曹莹她叫周婉凝，民国二十四年就潜伏进复/兴/社，原系军统情报局少校，代号‘白鸢’

看着那位同志记录完，曹莹连忙询问道

曹莹你说她之前醒过一次，那现在怎么还在昏睡

同志我听医生讲过，她的身体情况不是很好，我们野战医院的条件有限。医生建议还是带她去大城市大医院里治疗

曹莹点点头，目送那位同志离开后，坐在床边，望着婉凝的面庞，那道再也不可能消除的伤痕刺痛着曹莹的双眼。曹莹握着婉凝手，也才发现她双手所经历的折磨。曹莹失声痛哭起来，隐约的哭声传到婉凝耳中，竟使她的梦境又变成那一个个凄厉的夜晚。噩梦使周婉凝惊醒，曹莹拿着方帕子擦拭着她额头的薄汗，柔声安慰道

曹莹是我，不用害怕了

婉凝的眼神由惊惧渐渐化为委屈，这两年她是怎么过来，如同地狱般的生活不断吞噬着她，现在重回自由，她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周婉凝我没有在做梦吧！

曹莹没有，我来接你回家

周婉凝回家……

周婉凝犹豫了，这两年，是“回家”这一执念支撑她度过这梦魇般的生活，她无时无刻不希望能回到父亲身边，回到哥哥身边，回到他的身边。可现在真的能回去了，她却退缩了，就以她现在这次模样，回到家中无非给他们对生悲伤与苦恼

曹莹不愧为婉凝的引荐人，一眼便瞧出婉凝在担心犹豫之事。她摸摸婉凝的脑袋，哽咽道

曹莹爹这两年很想你，他想救你，可他不忍心看着别人送命，所以不允许任何人来山城，连卫国志辉都不能来

曹莹爹很愧疚，现在渣滓洞出了事，爹他们已经听说了，如果你不回去，他们怎么办？为了他们，跟我回家，好吗？

周婉凝无力点头，曹莹这才放心。曹莹联系了北京的吴远山，又买好了火车票

曹莹婉凝，你好好睡一觉，我们明天就走

…………

来山城时，北京就已经下了场大雪，现在回去，这天气只怕更加寒冷。曹莹打开行李，将自己几件保暖的衣物都给婉凝穿上。婉凝现在太过瘦弱，即便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衣服下依旧是空荡荡的样子。婉凝开玩笑说自己好似被裹成了粽子，曹莹听着也只能心疼苦笑着

婉凝腿脚不便，曹莹扶着她坐上了火车。只有硬座的车票，婉凝久坐在位置上，腿部慢慢显出刺骨的疼痛。曹莹见婉凝脸色惨白，只能让她依在自己身上

曹莹很快就能回家了，再……再忍忍

周婉凝我没事，再忍几个小时，没关系的

婉凝语气柔和，于她而言，两年的牢狱之灾都熬过来了，这几个小时的确可以再等等。可曹莹听着这话，心里却五味杂陈，她抱住婉凝，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

火车缓缓驶入北京，周婉凝望着北京，心里有些欣喜，也有些遗憾。火车站外，吴远山早早等在了这。周婉凝望着自己这位老领导，眼里布上了一层水雾

周婉凝老吴……我的任务完成了吗？

吴远山都完成了……欢迎回家

车上，周婉凝从吴远山口中得知周继先听说了渣滓洞的事，又听说婉凝还活着的消息，从大悲到大喜，身体有些不适，所以没能来火车站接她。周婉凝有些不安，要是父亲见到她如今的模样，又会是何等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