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齐警官刚走，程韵梅和一个戴眼镜的警察开车到了。程韵梅下车看到大桥上站着李成林，离他不远还有个警察给他站岗，心里莫名的生气。看看李成林的车，应该是在桥上有什么剐蹭，那个警察应该是在劝他离开吧。

　　唉！

　　真是哪里有事都有他，刘局长家的儿子白天跟他起冲突，晚上就丢了双腿，这事怎么就没人看出来跟他有关呢？

　　心里想着，脚下加快脚步走到李成林身后：“真清闲，看风景呢？没什么事赶紧离开，不知道这里临时管制了？”

　　李成林正在桥上往远处看，他打算用自己的特殊能力试试能不能看到自己的母亲和姐姐的身影。听到程韵梅的声音他没说话，回头直勾勾的看着程韵梅，这眼神虽然没有杀气，但却充满了愤怒和冰冷。

　　程韵梅那是开过枪杀过人的，李成林直勾勾的眼神让她感觉到的是一种冷冷的藐视，让她感觉浑身发冷，这怎么能受得了：“你家里死人了？这幅表情。

　　语气里带有挑衅意味。

　　李成林猛然间到了程韵梅面前，举起手就要打程韵梅耳光，远处传来齐警官的声音：“李成林，赶紧过来。”

　　李成林没理呆站在原地的程韵梅，转身走了，程韵梅旁边的眼镜男警察一撇嘴：“一看就是没文化没素质的乡下人，以后落在我手里看我怎么管教他。”

“还是管好自己吧。”程韵梅淡淡的说完就走了。

　　“哎，梅梅。”

　　戴眼镜的警察紧跟着。

　　这边齐警官叫过李成林是最先打捞上来的几个人里面找到了他母亲，并确定了已经死亡。但是李成林的姑姑目前还没找到，尚属于失踪状态。

　　各种救援人员和车辆陆续到现场，正在积极施救，上级也下了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施救。

　　相关领导陆续到场，在现场了解各种情况。家属们陆续赶到，在桥下游的不远处，打捞区哭喊声不绝于耳。

　　李成林的父亲和姑父还有表哥都赶来了，苏庆阳和李成林结伴往下游去找人。

　　到了晚上，各大新闻都报道了。各种领导讲话，各种督促抢救，反正都是老一套，讲话顺手拈来。

　　最后报道了初步调查结果：客车失控，但具体原因相关部门正在进一步调查。

　　胜建集团的办公楼里，几个人陆续进到一个小会议室，大家急匆匆的坐下，坐在主席位的就开口了：“这个时候出这种事情，都各自说说自己的想法，大家畅所欲言。”

　　一个秃头顶的中年男子马上开口：“董事长，我先说说我的想法。”他是胜建集团全资子公司胜远客车的总经理，这次事故车辆就是他们生产的。得到懂事长的许可又继续说道：“省里正在筹备统一采购校车的时候出这样的事，我猜极有可能是针对胜远中型客车的。”

　　然后他又拿出调查资料念了一遍后说道：“这就是官方初步调查的结果，关键地方我认为含糊其辞。”他顿了一下又说道：“既然初步认定了汽车失控，那么就应该知道为什么失控才能有这样的认定结果。”

　　在座的都微微点头。

　　省城一所别墅里，副省长管之境微微皱眉：“邵敏，你带的这个翡翠手镯什么来头？”

　　管之境的老婆邵敏微微一笑：“弼藩送的，说是我跟她妈妈一人一个。”说完她发现管之境看着自己微微摇头，接着说道：“弼藩这孩子提到校车，我跟他说这不是单独某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管之境撇了老婆一眼：“你倒是会说话。”顿了一下说到：“现在还没正式招标，预估的也就三家车企，期中一家实力很单薄。庄美和胜远是最大的两个竞争者，这次事故对于庄美来说是个很大的机会，可以利用这次事故立于不败之地。”

　　凌晨时分，苏庆阳和李成林俩人已经找出好几公里了，虽然警察借给的手电耐用，但也快没电了。俩人休息一下打算回去的时候，不远处传来女人的呻吟，俩人过去一看，苏庆阳高兴的哇哇大哭起来。

　　救护人员很快赶过来，但这位二姑不是尽量配合，而是双手死死的抓着从陈囡那拿来的项链。最后还是苏庆阳提出先替她保管，这才安心的把项链摘下来，然后配合医护人员。

　　经过初步检查在，李成林的二姑身体除了多处骨折，没有其他致命的伤，更多细节就要等到了医院做细致的检查了。

　　第二天一大早有人统计了一下，死亡人数十八，重伤九人，轻伤五人，失踪五人，期中包括司机。李东书和李成林父子没有理会这些数字，因为对他俩来说最重要的是躺在地上长眠的亲人。

　　不知道为什么，一群工作人员突然赶来，说要把尸体运往某地点统一保存。这个可以理解，因为担心尸体腐败。但是也要理解一下家属不是吗？用这种搞突击的方式，必然是哭喊声连成一片。

　　一个年轻工作人员，看样子是个领头的，他扒拉扑在尸体上的家属：“嗨？嗨！！！配合一下我们工作好不啦？”家属没理他，他有点着急了：“我说你这，你这没完了，死个人至于吗？”

　　这句话真起作用了，家属立马不哭了，猛然站起来扑向这个工作人员。俩人一厮打起来，维持秩序的民警马上过来控制住激动的家属。周边的警察接到命令也陆续赶到这里，协助搬运尸体的人员。最后家属们接到通知：原地等待。

　　等了半个多小时，十几辆车停在河边防潮堤的公路上，据说是一个市级领导来慰问。各种记者和各种跟班还有负责安全的警察，前呼后拥的，人山人海。市领导下车在防潮堤上走了十几米，讲了几句，然后让人把家属们叫过来。

　　程韵梅看到市领导过来的时也想上前，这时候手机响了，拿出一看是父亲的电话，赶紧接通：“喂，爸爸。”

　　电话那头的程图语气很严厉：“小梅，我说过好几遍了，不要因为个人情绪影响工作。”然后缓和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个李成林没有你说的问题，不要因为过去的事对个别人都这么耿耿于怀。”

　　程韵梅听到这里双眼落泪，是呀，自己也感觉自己这一年越来越脆弱，越来越尖酸刻薄，有时候冷静下来想一想，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

　　程韵梅轻轻叹口气：“爸爸，我，我。”

　　程图语重心长的说道：“小梅，给人家道个歉，争取人家原谅，现在这个时候有点差错就会被一些媒体放大。”

　　“嗯，我知道了。”程韵梅放起手机四处看了看，寻找李成林。

　　李成林在人群外围，并没有注意程韵梅靠近，当他看到程韵梅的时候俩人离的很近的。程韵梅冲他招了一下手，向不远处走去，李成林缓步跟过去。

　　程韵梅感觉没人能听到俩人说话的声音才停下，转头对李成林说道：“昨天的事情真抱歉，希望你能原谅。”

　　李成林用没什么感情色彩的眼神看了她一小会，轻轻点了一下头转身走了。

　　程韵梅精神恍惚的站在原地回忆着过去，禁不住哽咽起来。市领导看到这个孤单的身影，对人群说道：“这次参加救援的民警、消防官兵、武警战士、医护人员和职能人员都辛苦了，我代表…………省略。”

　　说完指了指程韵梅：“过去看看这个同志是什么情况？”

　　旁边有人赶紧小跑过去把程韵梅带过来。市领导轻轻的拍了一下程韵梅的肩膀，和蔼的说道：“辛苦了。”

　　程韵梅摇头说道：“不辛苦，叔，书记。”

　　市领导听到这话稍微一愣，然后给了一个赞许的微笑。

　　省里领导也来指导了一下工作，并且在省领导的指导下又找到两具失踪者的尸体，嗯，是的，不得不说省里领导就是对工作做的更全面。

　　这次事件到这个程度就可以做收尾工作了，因为没找到的大家基本认为是死了。这事情虽然高层没个别重视，但也有直接指导文件，所以事情处理的比较快。

　　五七这天，李成林回家给母亲上坟，回来路过单化大桥时一阵伤感涌上心头，他找地方停下车，去河边溜达。就在他想探出烟的时候不远处出现两个身影，匆匆往下游方向走去。李成林感觉有点不对劲，就偷偷跟了过去，走了两个多小时。距离河边一公里的地方有间小屋，看样子应该是以前搞养殖或种果木建的，那两个身影进去了。

　　李成林轻轻的走过去，在房子侧面听了听，里面没声音，然后走到正面轻轻推开破门。还好，这门没有影视剧里那种吱扭扭的响声。

　　李成林轻手轻脚的走进去，看了看房子里的四周，没有脚印，好像故意处理过。里面除了一张破床啥都没有，他看了看床底下发现了端倪。原来床底下有个木板，木板上有细小的空洞。看样子是刚活动过的，刚才的人难道在这里挖了地道？李成林很疑惑，因为这是很反常的事情，

　　李成林伏下身，把头慢慢的探到床下的木板上，试试能不能听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