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看望

余玉瑶没来上学的事情，秦玉屿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等他赶到医院的时候，只看到姑奶奶脸色苍白，目光呆滞并且面无表情躺在床上。

如果不是眼珠还在动，他肯定要开始痛哭流涕，说不准还会哭的引来投诉。

“姑奶奶?”秦玉屿一边试探性轻声地询问着，一边小心翼翼把手里的盒子放在桌子上。

余玉瑶一动不动，但是翻了翻白眼，秦玉屿立刻从一旁拉着凳子坐在床边。

“咳……姑奶奶，你看你，怎么不说话呢？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水太热了，我去给你买水啊。”

秦玉屿瞥了眼桌子上正在冒热气的水，很有眼力出去买水了。

轻手轻脚把门带上，秦玉屿才缓缓舒口气。

闻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秦玉屿虽然浑身不自在，但也仔细回想刚才余玉瑶的表情。

不是生气，也不是抱怨，也没有说话。那……是因为没有看到想要的东西?

秦玉屿双手抱胸，左思右想，也得不出来结论。

算了，还是先去买水吧，姑奶奶，应该也很渴。

于是，他又着急忙慌跑出了医院，引得周围的人连连侧目。

“哎，你们刚刚看到了吗？刚才是不是有个帅气的男高中生跑过去啊？”一个女护士和同伴窃窃私语。

“你啊你，正事没看你这么上心，现在这个琐事倒是上心了?当心主任看到了，又拿你出来说事。”

“我觉得她说的这个人倒是挺有意思的，也确实是帅哥，就是他来了碎碎叨叨的，也不知道在说啥。”

“你偷听人家说话了？”

“哪有……不过是……”女护士刚要反驳，就看到姚主任站在一旁正看着她。

“说啊，怎么都哑巴了?”姚主任不怒自威，“以后再让我听到你们在这里聊天，就去后勤保障工作，那里八卦更多，有你们好聊的。”

被上级教训的护士们一个个都低着头，保持沉默，直到脚步声走远了，才一个个抬起头。

你看我，我看你，不吱声了。

“老板，给我来三大桶水。”秦玉屿一边和超市老板打招呼，一边玩手机。

等到回复了消息，才从手机移开，付账接好水，急哄哄冲回医院。

“你急什么？这么一会渴不死人。”余小姐从躺着变成坐在床上，靠着软垫，无语看着他拎着的水。

“你跑去买水……去这么久才回来？”余小姐不理解，明明距离医院很近的地方，就有全家便利店，他跑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哎呀，姑奶奶，全家那个不是关门了吗，所以我就跑远点买了。来，喝水吧。”

秦玉屿把水放到地上，把一瓶打开，倒进热水杯子里。

他看到热气少了，再用手背去感受了一下温度，觉得差不多了，才把杯子递了过去。

“来，姑奶奶，我喂你。”秦玉屿准备上手。

但是余玉瑶用手隔开，拒绝了。

“我自己来。”

不知道为什么，秦玉屿觉得姑奶奶的声音有些不对劲，这是……哭过了？

刚刚离得有点远，没察觉出来。

秦玉屿开始装作不知道，却暗自扫视一边周围。

“姑奶奶，谁给你送的花啊？”秦玉屿径直走到左边，拿起了放在这边椅子上的康乃馨。

秦玉屿表面云淡风轻，内心却是汹涌澎湃。

我去，谁给姑奶奶送这个花啊？

姑奶奶最讨厌这个花了。

真是勇士啊，勇气可嘉。

不过……

秦玉屿眼光余角看，余玉瑶好像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熟人？交情深?

虽然很疑惑，但是看姑奶奶的模样，是不会告诉自己了。

算了，装!

“姑奶奶，你什么时候能出院啊？”秦玉屿换上了另一副面孔，嬉皮笑脸的。

“滚，我不想看见你。”余玉瑶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平淡。

但是秦玉屿知道，这是真的生气了，所以没等余玉瑶再说，立刻就滚远了。

房间又变得冷清，玉瑶拿起了秦玉屿丢在床上的花，仔细看了许久。

漂亮的眸子闪过一丝失落，又很快恢复冷漠，纤细的玉手从花枝下方拿出了一张卡片。

“抱歉，余小姐，是我逾越了。”

漂亮的行楷字体，已经形成了独有的风格，看来练字也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宋煜……

希望你不要忘了约定。

余玉瑶怔怔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在心里默念。

不要再靠近我了，也不要再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