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轻吹过柳梢,平静的湖面惊起点点波澜。
不远处是一片草地,翠绿的颜色,个个生机勃勃,一旁照料的园艺师正修剪着过盛的几颗。
秋千下,小萝卜头们嬉闹着,好不热闹。
游离于一旁的程梵恕暗着眼睛,瞳孔是一片死黑,静静地看着浮动的柳条,一动不动。
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向来如此。
又刚死了母亲,合该如此。
……
程梵恕不知道什么样的情绪才是“正常的”,也同样不知道什么才是“正常”
不知道现在是要笑还是要哭。
不知道是该喜悦还是难过。
不知道……
现在不知道。
以前不知道。
生来便不知道。
他的妈妈死了,她对他很好,他该伤心的,对吗?
所以是伤心嘛?
为什么没感觉呢?
他该气愤的吧,像那些人一样气愤。
或者说……“厌恶”
可为什么……
程梵恕的小手轻轻抬起,扶上左侧。
砰、砰、砰……
在跳。
也仅仅在跳。
……
“小怪物”
“傻子!哈哈”
“唉,这孩子……”
“怎么偏是这么个孩子呢?”
“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程家怎么出了个你这样的……”
他……是被讨厌了嘛?
也是,他就是个怪物。
连唯一相信他的母亲死了都没有一点情绪的怪物。
……
这些话他从有意识以来从没断过。
可同样不变的……
是他的“情绪”
没有委屈,没有伤心,没有自责,没有气愤。
一片死海的平静……
梵恕……
他以前叫程梵。
现在叫程梵恕。
一个代号而已,多一个字少一个字都没什么影响。至少对他来说。
……
天色日渐近晚,碧蓝的天空也染上了昏暗。
他该走了。
然后,当他抬起脚时,他倒了。
坐起时,手旁的……是篮球?
“喂,小妹妹,你没事吧!”
嗯?小妹妹?在叫他?
真是新奇的称呼。
他没有理叫喊的人,默默站起来。
砸人的小姑娘见状好像只是和同伴打了个招呼,火急火燎的便跑过来。
这么急的嘛?
还是第一次有人……
程梵恕不由莫名想牵动唇角。
感受到的是僵硬。
程梵恕止住了未来的及的动作。
这是什么?
他刚刚是……想“笑”?
为什么?
他的小手轻轻抬起,扶上左侧。
砰、砰、砰——
心跳 加速了!
突然……加速了…
他是怎么了?
很奇怪的感觉。
是……开心嘛?
热热的,痒痒的……
而另一旁,陈嘉念本是担心出事才跑过来。
但是这人真的好奇怪啊!
刚才站起来后就低着头。
幸亏她矮,不然就注意不到他的表情了。
不过……还不如高点!
这人刚才应该想笑的,但是又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似的,猛的止住了。
接着一脸疑惑,好吧只是眼里有点疑惑。
然后突然抬手,她吓了一跳。
正准备开逃,就看到小男孩碰了碰左胸,接着瞳孔地震般放大缩小,放大缩小……
本来就很奇怪了,结果没过一会,他!闭!眼!了!
what?
那一脸陶醉,陈嘉念确定自己没看错。
怕不是傻了吧?
她要不要负责?
算了,还是先跑吧~
她准备开溜,悄悄看了下依旧沉醉的小男孩,嗯,还是那样!nice!
她轻轻往后探出一只脚,另一只,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她!被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