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臭小娘，我要和昊辰师兄一起下山，你快点同意“得知昊辰要例行下山巡视山脚村落的时候，腾蛇火急火燎的冲到了褚璇玑面前，内心不断腹诽这灵兽契约的约束。

"师兄下山是做例行巡视，确保村民安全的，你去了就是添乱，不要打扰师兄了

谁说我去就是添乱的，既然是去确保村民安全，那多带一个人岂不是更加放心，有什么事情还好互相有个照应"

“可是这向来就是师兄一个人去，他也不希望有人打扰吧”

"你就不要啰嗦这么多了，就赶紧同意老子跟昊辰师兄一起下山就行了”

"好吧，切记不可以随便乱跑耽误了师兄的正事，也不可以给师兄添乱”

"老子只会帮忙，不会添乱"

要说昊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下山一趟，确保这少阳山周边树落的安全，同时也可以查看四周灵气聚售情况，从而更大范围的确保秘境无事，只不过往常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御剑前往，往往一日之内山脚几个村落就可以跑完。

今天腾蛇跟着一起来了，昊辰索性收了佩剑，带着腾蛇一路步行去了村落街道。

上次和臭小娘一起去的那个集市远不如这个热闹，还是这里的比较好玩”街道两旁摆着各类小摊儿，上面摆放的东西也不尽相同，腾蛇一眼望过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凑哪边的热闹了。

这边几个村落地产丰富，又通商频繁，自然要繁华了许多，还有，璇玑既然现在是你的主人，你称呼上也应礼貌待之

"可是明明不是我自愿的!"一提到主仆灵兽契约腾蛇就能跳脚，头发都要被气的直了起来“帝君，您就真的没有办法帮我解除这个契约吗"

“方法我的确未曾留心过，况且有些说法我不能确定是否会伤及你们，暂时也不敢冒然尝试"看着腾蛇似平有些气情又有些委属的样子，想着这小蛇在天界的时候便是自由惯了，来了人界突然多了个主人契约的确是要委屈上几分，便放慢了脚步从一旁的摊子上买了一串冰糖葫芦给递了过去。

人间哄小孩的时候，好像挺喜欢买这个的。

事实证明，楼蛇的确是非常喜欢这酸酸甜甜的辣葫芦的，抱在手上一脸满足的样子，还不忘送到昊辰的嘴边让他也尝一颗。“你自己吃吧”

"您尝一颗嘛，真的挺好吃的“

望着送到嘴边的糖葫芦一点也没有要撤回去的意思吴辰无奈的张嘴咬了一个下来，辣衣脆甜的口感和山楂本身的酸糯融合的刚刚好，酸酸甜甜，脆脆糯糯，也难怪小孩子会很喜欢。

繁华城镇的街道上从不缺带着孩童出来逛热闹采买的人，昊辰看着街边三三两两或是被大人牵在身边的，或是成群结队穿梭打闹的小孩儿，再看看走在自己前面几乎每个摊子都要逛一遍的腾蛇，一瞬间只觉得这条小蛇虽然长大了不少，虽然修出了人形，但本质上还是千年前刚刚来到身边的幼年模样。

天真懵懂，顽皮任性，却带着赤诚的真心和对自己不染利益的依赖。

集市再怎么热闹却也有着极高的相似性，连续逛了两三个之后腾蛇最初的热情也消减了不少，昊辰看着那人似平没那么大的性质了，便主动选了条清幽的小路，后面两个村落巡视完便可以回去了。

小路虽然清幽，但环境倒是挺好，郁郁葱葱的树木林立道路两边，入口的空气都显得舒畅了几分。腾蛇跟在昊辰的后面一步一跳，突然想到了刚刚在集市上看到有个小孩子笑着闹着跳上了自家爹爹的后背，，再看看四下周围这会也没什么人经过，便朝着昊辰那边小跑了两步轻松一跃就跳到了昊辰的背上，双手自然的环抱住那人的脖子。

怎么了“背上突然而来的重量让吴辰也颇为意外，下意识的接住了那个人，双手拖住那人的大腿处，稍稍一回头便看到腾蛇满脸得意洋洋的表情。

“走了这么久，有点走不动了"胡闹”

真的嘛，帝君，您知道的，蛇一般都是在爬的，这样两条腿走的时间久了，就是会累的“

"那你可以现在变回去，再游回少阳”

我已经化成人形了哪有随意再变回去的道理，您不是说前面还剩两个村落就可以回去了嘛，那您背我过去呗”

明知那人是在想要玩闹，但是面对这小蛇撒娇的语气，和讨好般蹭过来的下巴，昊辰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把人就这么扔下去，虽然只要一点点法力就可以直接把这小蛇变回原形收回袖口，但最终昊辰还是背着化成人形的腾蛇步伐稳健的朝着下个村落走去了。

能回应这依赖的，便只有那片刻的纵容了吧。

静坐在屋内的时候，昊辰轻轻锤了几下有些酸胀的小腿，胸腔有些发闷还带了几声干咳，虽然有多年修炼护体，但终究凡人的身体承受力远不如本体，更何况是现在这具无多时日的身体。

只不过看着刚刚腾蛇欢快的说要跑去后厨的身影，只觉得这般放任一回倒也挺好。

恍惚间昊辰突然想到了当初第一次看见这条小蛇的场景。

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午后，左右天界无事，他便偶尔的下凡来看看凡间景象，也看看这人界是否一如既往的太平盛世，而腾蛇就是在这次下凡路过的一座山脚下遇见的。

那座山当年好似是有仙人在此修炼，周围灵气汇聚，山内精灵颜多，而彼时的腾蛇也不过是仗着此地灵气充沛想要加助修炼的一条小白蛇。

只不过小白蛇好强的很，肚子饿的时候追起猎物来身形矫健的很，但是面对猎物探头探脑的样子又有了两分可爱，就在被盯上的那只小地鼠快要被白蛇追上的候突然转过头来，眼睛里充满了可怜却强烈的求生欲，那时的白帝就看着那小蛇明明很饿的样子却在比自己弱势的猎物前还是选择了放过，转头自己可可怜怜的到处树上可以吃的野果子。

“你若是想要增进修为，这百灵果倒是个不错的裹腹之物"小白蛇正从一棵树上毫无所获的游了下来，就看到面前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摊开的手掌上正放着几个不大却红彤彤其是好看的果子，张开嘴将那果子尽数吞进腹中后这才竖起了上半身抬头歌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你是谁”

“吾乃柏麟帝君”

“柏麟帝君?“昔日刚刚修行的小蛇并不知道什么是帝君，只觉得这个人长的特别好看，一身月白长袍仙气逼人，比他在这山脉间见到的任何一个仙子都要有仙气“你是天上的神仙吗”“我是天界帝君，司秋之神”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那你可以教我修行吗，他们都说这里灵气充足，但是我过来以后才发现这里虽然灵力充沛，但是来这修行的人也太多了"“你想修炼出人形?

“对啊”小白蛇点了点头，竖着上半身的姿势保持的有些累了，索性动了动顺着帝君的腿一路爬到了那人的肩头“我现在看到的一切都需要我抬着身体费劲的去看，而且看到的还不全，我希望可以换个角度，更自由的去看更多的地方，我想知道这世间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看着趴在自己肩头颇为自来熟的小白蛇，柏麟笑了笑“那你可愿意跟我走"去哪里”“天界”

那日之后，天界众仙就看到帝君走哪身边都带着条小白蛇，原先还以为是哪路上古神兽，几次靠近之后才发现还真的就只是一条修为普通的小蛇，虽然充满了好奇和疑问帝君为何会带上天界来，当然是没有人真的敢去询问的。

天界的灵气为三界最为充沛的地方，又能得到上神的教导，小白蛇修为长进的很快，当初还是缠绕在白帝胳膊上的小蛇已经变成了几丈开外的大蛇，稍一晃神，那大蛇已然变成了白发少年的模样，唯一不变的便是依然喜欢围在白帝身边。

白帝处理正事的时候，腾蛇就偷偷跑去蟠桃园摘几个又大又红的蟠桃回来，总是在白帝刚处理完事的时候将擦洗干净的桃子递了过去。

白帝在凉亭一个人静思冥想的时候，腾蛇要么变回原形缩在白帝的腿上打盹，要么就变成少年人的模样站在白帝身后给人捶捶肩。

时不时遇到几个脾气急躁的小仙，腾蛇总是想要上前比试比试，每回赢了的时候就会兴高采烈的跑回来和白帝炫耀着自己有威武，如果输了的话，就会变回一条不足半米的小蛇模样，委委屈屈的团在白帝肩头，还不忘用头蹭着白帝的侧边脸颊，最终总归是别人会来主动道歉承诺着下次再陪着比试。

千年的时光于天界而言也不过弹指一挥间，那小蛇有些毛躁的性格从来没有变过，有些任性又有些贪嘴的样子也从来都没有变过，天界众仙不止一次或直接或间接的向白帝提起过腾蛇时常捣乱的行径，然而每回提起，最终都是被白帝不咸不淡的一笔带过，日子一久，自然也就无人再提了。

只是在无人的时候偷偷说一句，腾蛇神君胆大妄为任性骄纵，说到底还是白帝宠出来的。

从回忆中回过神的时候，昊辰就看到腾蛇此时正端着一盆热水站在自己的房门口，看样子是想要进来又怕打扰到自己，笑着点了点算是默许了那人的进入。"帝君，您今天是不是累了"腾蛇将锦帕浸足了热水又拧干放在了昊辰的双膝上"我听臭小娘说，腿累的时候用这个法子可好了，虽然想着您有法力应该是可以的，但是终归这样还是会舒服一些的"

“等三界安稳落定了，我便带你去看万里山川”

那是千百年前中天殿内，初成人形的腾蛇问过白帝的一句话"帝君，您可愿与我一同看尽这世间万里山川“